第6部分(3 / 4)

小說:青葉抄 作者:月寒

聽聽看。”

懷玉支了兩個耳朵凝神聽,依稀分辨出那和尚口中唱的是:“……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唱詞雖幾度中斷,那虛雲也啞了嗓子,唱得岔了腔,卻還是能聽出他沙啞聲音裡帶出來的幾許溫柔幾許婉轉,幾許入骨的相思與淒涼,加之這詞雖美卻悲,令人不禁心生幾分惆悵與惘然。虛雲唱完一遍,便重頭再唱一回,想來他跑了這一路,只是反覆唱這一首詞。

青葉擤了一把鼻涕,又低低道:“他上月十五唱的是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可忘,下月十五便該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了。”

懷玉“哦”了一聲,好笑道:“好個花和尚。”又問,“那他上上回唱了什麼?”

話不投機半句多。

☆、第11章 褚青葉(九)

青葉便有些看他不上,又覺著他太過聒噪,本不想理睬,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答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那一曲。”頓了頓,又幾不可聞地低哼了一聲,鄙夷道,“跟你說,你也不會懂得。”言罷,再也不同他說話,只管仔細聽那虛雲吟唱。

懷玉便對身後夏西南冷笑道:“出家之人,不守清規戒律,滿口的淫…詩豔詞,好生風流!他不是花和尚那誰還是?唱便唱了,又為何要裸身招搖過市?衣衫齊整時,這些便唱不得了麼?”

夏西南自然滿口稱是,又暗暗嫉恨那花和尚還有出來風流招搖的本錢,便狗腿子附和:“必是那禿驢淫賊見今兒廟會,街上婦人多,才故意出來招搖。”又獻計道,“這賊禿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人,礙眼得很,不若我叫個人將他抓起來毒打一頓,叫他下回再也走不成路,看他還怎麼出來風流!”

青葉聞言驚愕,懷玉尚未說話之前,她便回身狠狠地丟了一個既惡且毒、冷若冰霜的眼刀子討伐夏西南,心裡更是認定了這姓侯的兄弟二人皆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西南自然也要禮尚往來,便也丟了一個更亮更白的眼刀子還給她。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瞪得青葉眼珠子發酸,最後只得鼓著腮幫子遠遠地走開幾步。誰料懷玉又緊緊地跟上來,湊到她耳邊問:“當真只是聽他唱這些淫…詩豔詞?當真不是想看他遛鳥?”

青葉本想裝作聽不懂,奈何麵皮發燒,臉色轉眼之間便已通紅似煮熟的螯蝦,又見他笑得流裡流氣,不懷好意,便知道他已知道自己其實是曉得意思的,不由得惱羞成怒,氣得眼淚汪汪,爭辯道:“我竟不知,孔雀東南飛及上邪這一類的詞兒到了你那裡竟然成了淫…詩豔詞,想來是你整日淫…樂,便要以己度人——”

“這要看是誰來吟唱了。”懷玉睥睨她一眼,冷哼道,“若是尋常人等,孔雀東南飛也罷上邪也好自然都算不得淫詩豔詞,可是若是從一個赤身裸體招搖過市的禿驢嘴裡唱出來,便算得。”

青葉無心與他耍嘴皮子,只緊咬嘴唇,恨恨地擦了把眼淚,轉身便走,再不理睬他。懷玉見她無禮,斷喝一聲:“你個潑辣婆娘!好生放肆!老子的話還未說完!”說話間,長臂一伸,已將她的胳膊扣住。

青葉也是怒氣衝衝,麵皮漲紅,心內卻也詫異得很。這三皇子侯懷玉看著玉樹臨風,人五人六,舉止也頗為優雅,往哪隨便一站,都能鶴立雞群,怎料說話卻粗魯得很,同鎮南的痞子流氓張霸天及張天霸兄弟一般無二。

夏西南及幾個侍衛卻都面色平常,三皇子他自年少時起便常年駐守關外,練兵打仗,于軍營中同山南海北的兵卒將士混了這十數年,什麼粗魯話沒曾聽說過,什麼粗魯話又是他說不出口的?

青葉情急,先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又驚慌喊叫甘仔,便有鎮上的熟人一路擠過去替她找甘仔去了。不一時,甘仔折回來,見他青葉姐正與一男子拉拉扯扯,不由得吃了一驚,只是還未靠近拉扯他青葉姐的人,便被那人身後的侍衛踢了一腳,將他遠遠踢開。他手裡拎著的許多小玩意兒也散落一地。青葉見甘仔吃虧,急的往懷玉身上亂抓亂撞。

甘仔從地上爬起來,順勢摳了幾把土往身上臉上頭上塗抹,又嗤啦嗤啦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一轉眼,身上衣裳已撕扯成條條縷縷,同要飯的小叫花子一般無二,眼看著也能去遛鳥了。夏西南等人卻都看傻了眼,不曉得他這是要唱哪出戏。

說時遲那時快,甘仔已撕扯塗抹好,雙手往腰上一叉,口中尖叫哭喊道:“張少爺!張少爺!你敢強搶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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