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還被人家追殺!?”
青葉強笑道:“我白說說。有四海哥在,誰敢追殺我——”話未說完,已拔腳跑了好遠。甘仔與芳阿奇怪地看看她,又重新隨著人群,去鎮上看熱鬧去了。
青葉跑回甘仔家,甘仔娘正在床上歪著,見她氣喘吁吁地回來,便笑問:“可看到了?熱鬧麼?兩個皇子長的怎麼樣?可好看?”
“看到了,熱鬧得很。二皇子沒看到,三皇子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青葉口中敷衍著,手腳麻利地收拾自己的衣裳,三兩下收拾好,紮了個包袱,挎到身上,這才同甘仔娘道,“我回去啦。這一陣子飯館都不開門了,你跟甘仔說,叫他不要去上工了,也不必擔心我。”言罷,不顧甘仔娘死命挽留,撒開腿一溜煙跑了。
黃府正門口,懷玉指著匾額上斗大的“黃府”二字,向鄭四海笑道:“從今後,你還是用回黃姓罷,如此,便是令尊令堂的在天之靈,也定會欣慰有加的。”
鄭四海滿臉熱淚,下馬跪謝不提。一行官員簇擁著懷玉與鄭四海進了黃府,這府邸原先是一個七里塘鎮出身的致仕官兒花了數年心血所修建而成的,內有園林山水,有亭臺樓榭。無一處不精美,無一處不講究。據說連花園內看著並不起眼的一塊假山石都是從安徽運來的靈璧石。誰料這府邸才修建好,便叫人告了一狀,告他為了修建這精美府邸而貪贓枉法,做了許多壞事,因罪名屬實,那官兒如今在京城的監牢內與人合住著,連個單間也沒混上。他這府邸便被懷玉要來作了鄭四海的居所,他若是知道自己嘔心瀝血修建的府邸到頭來給了海盜頭子鄭四海住後,不知心裡會作何感想。
鄭四海眼見得府內如此精美奢華,嬌童美婢穿梭來往,心內便覺得滿意非常。到了午間,二殿下便與鄭四海及眾官員在這黃府內設宴作樂。鄭四海早已換下銀甲,穿上一身華服,與二殿下及眾官員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酒正酣時,又有美人兒獻歌獻舞。鄭四海不敢盡歡,心裡卻料定了這侯懷玉必是誠心誠意要招降自家的,算是稍稍放了心。
席間,鄭四海飲了些酒,覺得身上燥熱,出了好些汗,心中又掛念珠仙,便趁機向眾人告了罪,入內室換衣。珠仙正在試穿新衣裳,室內滿坑滿谷的綾羅綢緞與各式華美衣裳。珠仙見夫君入內,便命眾使女退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涼茶,伺候他飲下,這才依偎著他的胸膛,笑道:“倒叫我白擔心了這幾日。”
鄭四海志得意滿,伸手撫上珠仙的臉龐,臉上帶出幾分自矜之色,哼笑道:“真該把你爹孃接來瞧瞧,我看他兩個可有臉踏進我黃府大門。”
☆、第36章 褚青葉(三十四)
珠仙咯咯笑道:“他兩個已經來啦。現在正在後頭吃酒呢,我爹倒還好,我娘兩隻眼珠子都不夠使了,她一進門,險些兒栽倒在地,醒過神來後,又不住嘴地誇她自家的眼光好,挑著一個好女婿。她倒好意思說,明明是我自家挑中的……”抬眼瞧自家夫君,越是瞧越是愛,笑看他許久,方才拉著他的手,貼到自己的小腹上,柔聲道,“何止是我爹孃,便是我……便是咱們的孩兒,將來也必會以你為榮的。”
鄭四海且驚且喜:“你是說……當真麼?”
珠仙含羞點頭:“是。還有六七個月,你便要當爹了。”
青葉夾著包袱抄小路跑到後山上,在孃親的墳前呆坐了大半日,末了把雜草都拔個乾淨,四下裡採了些好看的野花擺放在孃親與外祖父的墳上。不知不覺間,天色便暗了下來,山林深處有夜貓子的叫聲傳來,叫聲��恕K�桓以諫繳顯俅糲氯ィ�愀�鍇準巴庾娓父骺牧爍鐾罰�旨兇虐�は鋁松劍�賾殖�誦÷罰�愣閔遼戀乩吹攪寺�屑搖�
到了滿仔家門口時,天色已然黑透,她伸手推門,沒推動,左右看看,急急地叩了兩下。不一時,滿仔出來開門,見有個人夾著個不大不小的包袱,神色慌張地正在門口四下裡張望,這個人不是青葉是誰?
滿仔腦子裡“轟”地響了一聲,也慌張道:“青葉,你!你終於想通了?你莫慌!且等一等我!”言罷,將大門從裡面帶上,轉身急急地跑回院內去了。
青葉抬手,張口結舌:“你……我……”
滿仔早已不見了影子。
青葉不知滿仔何意,索性將包袱放到門檻旁,往包袱上一坐,託著腮在門口等他。不過片刻工夫,滿仔手裡也挎了個包袱出來,臉上還掛著兩行熱淚。青葉坐在門檻旁,不解地看著他。
但見他將包袱往地上一丟,兩腿一彎,對著大門,往正房方向撲通一聲跪倒,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