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把青葉弄走反而省事些,遂上前來,一把將她身上披裹著的衣裳拉開,甩到一旁,再用力把她拎起來。
結月潤捉住青葉的手,拖著她要往外走。青葉身子往下蹲,結月潤拖拉起來便吃力得很,奧寺眼見著外頭官兵越來越多,倭人漸漸抵擋不住,便發急道:“大人不是有刀子麼!”
一句話提醒了結月潤,他便抽出倭刀,抵住青葉心口,青葉大叫:“你把刀子放下,我走便是了!”
結月潤森然一笑,將倭刀收起。青葉跟著他走到門口,便聽得有官兵叫喊道:“在這裡!在這裡!”然後倭人兇狠抵擋,一時半會也爬不上來。
結月潤在前,奧寺斷後,青葉被他二人夾在中間出了艙房門。青葉出門便張皇大喊:“透子——透子——”哪裡還有透子的身影。
一行三人躲躲閃閃地挪到船尾處,那處活動的木板已被掀開丟在一旁,木板旁則是一個兩尺見方的圓洞。結月潤冷笑道:“那廝果然先跑了。”
奧寺率先跳下去,但聽得撲通一聲水聲,奧寺在水下道:“水中無事。”
結月潤在青葉身後催逼她道:“還不快些跳,還等我將你丟下去麼!”
青葉回身,一隻手從懷內伸出來,手中赫然是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結月潤大驚:“你!你膽敢!?”
青葉冷笑道:“敗家之犬,我又為何不敢?咱們今日便死在一處罷!”說著話,一把匕首已往他身上連連紮了數下。結月潤驚愕之際,不及提防,身上已捱了幾下,一時間鮮血淋漓。他怒極,牙齒咬得咯咯響,竟忘了拔刀殺人,不顧她手中匕首,伸手將她捉住,用力去掐她的脖子。生死關頭,青葉自然也全力與他爭鬥。
水中的奧寺不明狀況,怕結月潤腿腳不便會吃虧,趕緊又攀著洞口,露了個腦袋出來檢視。青葉生怕他爬上來,到時就變成兩個對付自己一個了,遂瞅個空子,把手中匕首往結月潤身上用力一擲,結月潤一個不防,匕首直直釘入他的心口上,他口中慘呼一聲,身形晃了兩晃,奧寺趕緊從洞口裡爬上來,慌張道:“都是大人對她太心軟了,非要帶著歹毒女子走,若是剛才拔了刀子出來,一刀將她結果了,哪裡還會叫她得手!”
結月潤口中已然說不出話,一手緊緊抓住青葉的衣袖,慢慢低頭去看掛在腰間的倭刀,奧寺見狀,便將他平放在地上,去拔他腰間的倭刀。青葉見狀不妙,拼盡全身力氣,從結月潤的手中掙脫開,拔腳便跑。船上倭人被斬殺大半,餘下的幾個人也僅剩招架之力,既要與爬上船來的官兵們近身搏擊,還要提防遠處飛過來的冷箭與鳥銃,竟然沒有人發現結月潤與青葉的這一番爭鬥。
青葉的腦袋適才被掐得發暈,身上力氣已盡,卻怕逗留原地,萬一奧寺趕過來便再無活路,只能扶著牆,一路摸到自己的艙房,推開門,便往門內一倒。她本來腦子裡迷迷瞪瞪,耳朵內又嗡嗡作響,眼看著要暈死過去,但因為自己一身倭人吳服,怕暈過去之後被人當做倭女子,拉下去殺掉賣掉,亦或被人佔了便宜去,便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虎口,留住一線清明,強撐著不使自己暈死過去。
才支撐了沒多久,便聽得漢人官兵一窩蜂地攀上了船。官兵們四處散去,點檢死去的倭人屍身與留下的兵器等物,給尚未死透的倭人身上補刀子。其後,青葉迷迷糊糊之際覺得似乎有個人大踏步而來,而後在自己身旁蹲下,將自己從地上抱起來。
這個人攬著她的頭,拍著她的臉叫喚:“青葉?青葉?傻婆娘?傻婆娘?”
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及說話的口吻熟悉得很。這個人,乃是她連日來既恨又怨、躲之不及的人,不知為何,她鼻子一酸,喉頭哽了一哽,極想嚎啕大哭,心頭也是沒來由地一鬆,才要放心地昏死在他懷裡,卻又覺察到他的手落到她的一雙裸——露在外的腳踝上,而後由腳踝一路慢慢摸到她的小腿,再順著小腿往上,再往上,最後停在了腰臀處的肌膚上,前前後後摸了個遍,隨即“嘶”地一聲吸了一口涼氣,手在她大腿及腰臀處細細檢視,遲遲不鬆開手。
她心裡一驚,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衣衫被結月潤撕破,之後竟然沒顧上找一身衣裳換掉,也沒想起來找一條褲子穿在這破爛衣衫之內了,今日不曉得已走了多少的光,眼下更是被這人佔了天大的便宜去。
她才要掙扎著推開這個混蛋,再勉力跳起來罵他個臭流氓,卻聽他發怒嘶吼道:“混賬!混賬!簡直豈有此理!老子都還沒捨得睡你,你竟叫旁人給睡了!?”
青葉發誓,她是強撐著睜開眼皮,往侯懷玉的臉上啐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