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見了鬼似的起身便往外竄。青葉尚未來得及張口問他,便覺腰間一緊,身子被人大力一帶,便倒進身後那人的懷中。
懷玉環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嗤嗤笑道:“你倒厲害,連東昇的銀子都要賺,害他回去又要被夏西南好一通囉嗦。”她端著盤子不語不動。他又捧著她的腦袋聞了聞,嫌棄道,“有煙火氣。你已做了這幾日的生意了,銀子也賺到了,大廚的癮也過了,等下好跟我回去了罷。”他嫌她煙火氣,卻不說自己一身的酒氣。
青葉無聲笑笑,轉過身子,淡淡道:“你既用好了飯,還要來作甚?”
懷玉伸手將她臉上的一點灰抹去,笑道:“快要回京了,事情多得很,應酬也多,沒法子。今晚也是,被灌了好些酒,喝酒喝到一半,我不耐煩,心裡想你,就偷溜出來看你了。肚子裡都是酒,還沒吃過東西,你給我下碗清淡些的面罷。”轉眼看到她手中的盤子,便道,“我看你燒的這個芋頭倒好。”
青葉仔細看他的臉。他說想她像是真的,他對她的溫柔也不似有假。她從十來歲起便寄人籬下,又開了這幾年的飯館,人家的臉色看得多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是真性情,誰是假惺惺,一眼便知。
唯獨對他,她卻看他不透。珠仙明明早已被他逼死,他卻還能坦然自若地同她說“想來是戰亂中她趁機逃跑了……要緊關頭,想來總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罷”。
此時眼前的這個他,他神情溫和,對她輕輕柔柔地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暗中策動浪裡滾殺了她從小依賴到大的四海哥。也是這樣的一個人,逼得已有身孕的珠仙跳江而死。
珠仙先是看著四海慘死在自己的面前,其後又被浪裡滾搶走,既落到了那賊子的手上,想必到死前已是受盡□□。不知道懷有身孕的珠仙是以什麼樣的心境跳江而死的,想來是慘烈悲痛至極的罷。就算珠仙不是被眼前這人親手推下水,然而她的死卻還要歸功於他。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她的珠仙姐,從小就愛她護她、與她不是親姐妹卻又勝似親姐妹的珠仙姐。
她垂眸,低聲道:“這是人家先點的,待我先給人家送去,等下另給你做。”
懷玉道:“不成,這個我要了。”忽然又嗤笑,“怎麼身子有些發顫?乖女兒,還怕爹爹我?”
青葉便有些生氣,皺眉道:“人家已經等了這許多時候了,要不先給你嘗一塊。”果真拈起一塊,放到涼開水裡過了一過,才要往他唇邊送,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似笑非笑道,“為保險起見,還是叫個人來嚐嚐為好。”
懷玉道:“你來嘗。”
青葉蹙著眉頭,張口要叫人,他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子,將她手中的芋頭往口中慢慢送,順帶著連她的兩根手指頭都咬住了。青葉駭然,急忙往外掙,他不鬆口。她拔不出手指,急得跳腳,他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先不吃芋頭,而是一下一下地添她的兩根手指。
青葉雖然也在浴肆裡見了不少世面,見慣了浴肆客人們所精通的拉扯摟抱、親臉蛋摸酥胸拍玉臀等調情招式,但至今尚未見識過這等樣下…流的手段。固然那一晚也被他胡親亂摸過,卻也沒有現在令人心慌。
青葉扭頭,不敢看他熾熱眸子,慌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滿口的:“你,你,我,我……”
他仔細地將她兩根手指上沾著的糖絲都添光添淨,這才放下她的手,又扳過她的臉,俯身親了下去,口中的芋頭被他咬斷,咬下的那半塊硬是頂到她的口中,嘻嘻笑道:“要死咱們兩個死在一道。”
她含著那一塊拔絲芋頭,兩眼淚花閃閃,身子既僵且直,她這是又犯了傻毛病了。懷玉一樂,趁機將她摟到懷中,她呼吸間有清甜氣息,頭髮裡有些許乾草味兒及煙火氣,這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的味道了。他微微俯身,對她額頭眼睛嘴巴就如痴如狂地親了下去,親的她喘不過氣,將她口中的芋頭又用撥過來慢慢吃了,眼見著她犯傻又犯暈,笑了一笑,再往下去啃她的鎖骨。
青葉駭極,極力往後躲閃,一個不穩,身子一歪,便坐到了灶臺上。這廝又是一樂。這灶臺造的不高不矮。忒巧,忒妙。
她用膝蓋頂他,正中要害處,他悶哼一聲,手從她衣裳內出來,順勢撈住她的一條腿,欺身上前,人便擠到了她的兩腿之間,對她呲牙一笑,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
他自從認識她以來,同她說話時總是溫溫柔柔,嘴角時常噙著一朵笑,雖然痞氣了些,也斥過她兩回“混賬婆娘”,但對她卻一直是懶得計較、極好說話的樣子,然而於此時竟像是變了個人,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