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淚,懷玉問她為何哭泣時,她便趕緊摸摸臉,笑嘻嘻地說道:“果然流了淚……我也不曉得,並沒有想起傷心事呀,怎麼突然就哭了,真是奇怪。”
任懷玉再怎麼嚇唬強迫,她夜裡總也睡不著。老是睜著眼睛看床頂未免太過可憐,懷玉便任由她起來溜達。溜達到快天亮時,便沒了精神,其後必定要昏昏沉沉地睡一整日。
懷玉暗暗詫異驚心,命人請來大夫,將她的症狀一一說了,大夫又把了脈,摸著鬍鬚沉吟道:“病人神氣不寧,驚悸多魘,脈象也不甚平穩……看症候,倒有些像是失魂症。”又嘆道,“這失魂症又名離魂症,老夫行醫大半輩子,這個失魂之症卻沒有見過幾回。”伸出三根手指,道,“沒超出這個數……待老夫開個攝魂湯的方子,再輔以舒魂丹,先飲個幾日看看,若無好轉,老夫再換方子。”
懷玉吃了一驚,扭頭看她,她躺在帳子裡,本來強撐著聽大夫說話,才聽到一半,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大夫怕他不懂,又絮絮道:“所謂的離魂之症,每臥則魂魄飛揚,覺身在床而神魂離體,驚悸多魘,通夕不寐者,是為失魂症……但凡得了這個病的人,多是夜晚行事,白日昏睡,但自己所做過的事卻又大都不記得……”
懷玉問:“好好的人,怎麼會得了這等離奇的離魂症?”
大夫道:“這卻不大好說,有人是天生,由胎裡帶出來的。也有的是好好的忽然遭遇變故,一時傷心過度,思慮過甚,心裡邊想不開,也會得這個病……若是天生的,莫說老夫,便是連神仙也看不好;後來才得的倒還不打緊,多是心病引起的,姑娘的這個病症又察覺的早,尚不打緊。只是平常不要與讓病人大驚大怒,事事順著病人的心,慢慢將養著,總是能瞧得好的。”
青葉睡到天上了黑影才醒來,才一睜開眼睛,便見懷玉坐在床頭看書。她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一時無所事事,便又繼續她這幾日來最常做的事——發呆看床頂。
懷玉見她醒來,便放下手中的書,回身問她:“餓了麼?”她想了一想,不知道自己餓還是不餓,便睜著眼睛傻看著他。
懷玉道:“你起來用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青葉懶洋洋地爬起來坐好,不想下床去,飯就在床上吃了。懷玉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柔聲道:“我不再迫你跟我回京,只是你也不能留在這七里塘鎮……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你跟我一路往北走,若是路上能遇到比我對你好、而你也恰好喜歡的人,到時你是走是留,都隨你的便。可好?”
青葉眼睛眨巴眨巴好半響方才聽懂他的話,一時間歡喜得聲兒都岔了:“你說話算話?”
懷玉神色複雜地點點頭:“算話。”
青葉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為何會突然答應不再強迫我跟你回京?”又道,“你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懷玉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卻笑道:“我對旁人兇狠,但幾時對你狠過?傻孩子,我是喜歡你,所以想與你在一起,想走到哪裡都帶上你,想餘生與你一起度過。但若是為此使你生了病而受苦,我哪裡還捨得再強迫你?”
話說得好聽。
青葉恍惚記起他昨夜還逼著她喚了他幾聲爹,面上一熱,忙借吹湯遮掩,低聲道:“你每到一處,想來都會遇到我這樣的女子罷?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的麼?”
懷玉眉心跳了一跳,著惱道:“這樣的話,我只說過一回,就是適才對你說的。”又道,“我只喜歡你一個,長得像你的也不成,聲音像你的也不成。因此,這話我以後也不會再對第二人說起。”
青葉面紅耳熱,不知為何,心中卻又是一酸,怕眼淚落下來,忙忙岔開話頭:“我不急著嫁人……若是我跟你走,路上遇見自己喜歡的地方……”
“你留下便是,銀錢也不用你操心。”懷玉雙手背到腦後,眯了眼看她,“只要你今後能時不時地想起我就成。會想麼?”
青葉想了一想,抬眼看了看他,又急忙轉過頭去,輕聲道:“不知道。興許會。”話是這樣說,耳朵卻慢慢紅了。
用罷飯,懷玉叫夏西南去書房鋪床。青葉這下終於放了心,歡歡喜喜地飲下攝魂湯,服下舒魂丹。懷玉等她洗漱完,替她擦乾頭髮,看著她躺下,便也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又三兩步回來,笑問:“小葉子,你不是在騙本殿下我吧?”
青葉立時便氣哭了,打了個帶有濃郁藥味的哭嗝,嚷嚷道:“我,我騙你作甚!我,我是真的生了病!”依稀記起大夫說她得了失魂症;又嚷嚷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