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3 / 4)

小說:青葉抄 作者:月寒

也有乳母?殿下自小與那乳母親近,我又何嘗不是?殿下為何不能以己度人,體諒一下我?若是殿下的乳母也被人這樣對待,殿下又該如何——”

其餘使女等都是從趙家帶來的,自然與奶孃同氣連枝,見狀便也都紛紛叩首,哭求懷玉饒過奶孃這一回。

懷玉負手搖頭笑嘆:“你們趙家人果然是上下一心,倒叫我敬佩得很。若是你們不捨,我便開恩叫你們過去送她上路,好歹一場情分。”

文海幾乎要哭昏過去,又跪求:“求你給她……給我奶孃一個痛快,莫要打板子折磨她,叫她受這皮肉之苦!”

懷玉笑了一笑,睨著她道:“你若再敢多嘴一句,我便叫你也去觀看,如何?”

奶孃被拖出去綁在院中的樹上生生杖斃,因為嘴被塞起來了,便是連慘呼痛號也不能夠,痛昏過去後,便被冷水澆頭,痛到極處時,眼內充血,眼睛鼓出眼眶老高,到後頭,流出的淚水也帶了些許的淡紅顏色。文海從趙家帶過來的陪嫁使女等人則被逼在旁觀看,眼睜睜地看著奶孃被打得皮肉綻開,血流成河,直至斷氣。

文海被軟禁,身邊跟著的人被換了一個遍。被關起來之前,懷玉冷笑問她:“趙四兒,你招致這樣的禍端,卻還能留的一條命在,好好地做你的王妃,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奶孃死了,文海的命也丟掉了一半,其時披散著頭髮,腫脹著眼皮,已不成人形,狀若女鬼,口中喃喃道:“我如何不曉得?我如何不曉得?我當然曉得。”

文海當然曉得。她還能留的一條命在,還能好好地做她的王妃,這一切,都是因為回門那日,她父親趙獻崇對懷玉所說的那一番話。

回門那日,趙家廣設華宴,款待新婿三皇子懷玉。宴會罷,趙獻崇將懷玉請至內室小憩,待懷玉落了座後,他忽然屈膝跪倒,連連叩首,涕淚交流地說了一番話。說老臣知曉殿下心內必然是不願意與先皇后一族聯姻的,但既已與小女成了親,請善待小女四兒,老臣及犬子今後自當聽候殿下差遣,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云云。

懷玉便笑,起身拉趙獻崇的手,道:“趙大人何出此言?本殿下卻有些聽不懂。”又道,“趙大人想來是酒喝得過了頭,這回也就罷了,下回休要再說胡話了,須知禍從口出,須得慎言,若是叫人聽見,傳了出去,對你我都是麻煩。”

趙獻崇死活不起來,道:“殿下忘了?老臣席間並未飲酒。老臣此生只得一女四兒,如何願意拿小女來開玩笑?老臣所言句句是真,也知曉殿下非池中物,是以有此一說。老臣雖然姓趙,但心中所掛慮的非是趙氏一族的昌盛,而是小女四兒一生的安好。只是殿下要怎樣才能相信老臣?”

懷玉便冷冷發問:“本殿下為何要信你!又要信你些什麼!”

趙獻崇上前拉住懷玉的衣袍,道:“殿下只怕還不知道罷,成親前一日,陛下曾將老臣召至宮內,與老臣說了一番話……”

懷玉不快,掙脫趙獻崇,欲要奪門而出,文海從屏風後三兩步轉了出來,與父親並排跪在一起,在他身後道:“衝元散人在殿下面前提起為太子殿下衝喜的那一番話……那一番話是因為趙家送去重金,請他在陛下面前提起並促成此事的……”

懷玉果然身形頓住,慢慢回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她垂下頭,聲音裡帶著卑微,帶著渴求的顫慄:“是我求我父親去找衝元散人的,我這樣做,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想要嫁給你。因此,”再次抬頭看向他時,眼內已飽含了淚水,“因此請殿下,請你信我父親!”

懷玉很快就恢復了他慣常的鎮定自若的姿態,哦了一聲,踅身返回,不慌不忙落了座,饒有興味地深看文海兩眼,隨即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笑問趙獻崇:“那你說說看,我成親前一日,陛下對你說了什麼?”

十三四歲時起就開始做的綺夢,一做就做了這許多年。這幾年裡,無有一日不曾想到他,不夢到他;無人處念他的名字給自己聽,寫下他的名字偷偷塞在荷包內,放在心口處;聽人說起他的名字時,沒來由的,臉就會變紅,心不是狂跳,便是漏跳。

親戚家的一眾女孩兒談及京城內的王公子孫時,自然也會提到他。她們說他風流放蕩,說他心狠手辣,說他雖然身份貴重,相貌俊美,然絕非良人,若是如同先頭的王妃一般不為他所喜,保不齊也要死於非命。她們不厭其煩地向同伴打聽誰家兄弟上一回見著他時的細枝末節,翻來覆去說著他的壞話,每提及到他的名字時,卻無一例外地都會面飛紅霞,目光熠熠。她心內極其厭惡旁人提及他,不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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