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鹿死誰手呢。”
懷成哼道:“且等著瞧罷。即便你太子不頂用了,還有你爹我在,阿翁又不糊塗,自會有安排。”撫了撫兒子的頭頂,笑道,“總之為父的老懷甚慰,過一陣子,待你阿翁高興時,為父的為你去求一門好親事……”
阿章苦著臉道:“我不要媳婦兒,我只要回府,只要母親。”
皇帝同懷玉說了好半響的話,內侍劉賢端來托盤,奉上丹藥。皇帝伸手取過丹藥,用茶水服下。劉賢又問:“陛下,真人問今日可要扶乩?”
皇帝沉吟道:“且看罷,叫他先候著……”又同懷玉道,“你再去瞧瞧你母親,聽聞你負傷,她也擔憂了許多日。明日再同二郎去瞧瞧太子,這個時辰,他只怕已經歇下了。”
懷玉欲言又止,低低應了一聲是。皇帝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你擔心。爹爹好得很。”
懷玉退下,出了皇帝的寢宮,容長一出來相送,懷玉問:“陛下還是時常服用丹藥麼?”
容長一輕聲道:“早先偶爾服用,倒也不打緊,如今卻是隔個三五日便要服上一丸。前幾日太子殿下病情兇險,陛下憂心之餘更是吐了一回血……貴妃娘娘也曾勸過,奈何陛下聽不進去,陛下如今只信衝元散人與先皇后的話……”
懷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容長一又道:“殿下想來已經知曉了,娘娘自晉了貴妃後已遷至長樂宮去了。娘娘早已等得心焦,適才已著人來問了兩回,殿下快請去長樂宮罷。”
皇帝今日服了丹藥,汗流個不住,心口發燒,遲遲不能入眠,索性換了一襲道袍,召來衝元散人扶了一乩。因今日頗為喜悅,寫給仙人的密信便長了些。待衝元散人將信燒給仙人後,沙盤旁的兩個小太監忽然就雙目緊閉,口中喃喃自語,渾身發了瘧疾似的抖了起來,二人的手俱伸向沙盤,在沙盤內龍飛鳳舞地寫劃了起來。
待兩個小太監寫完,皇帝看向沙盤,二人劃出來的字雖然潦草至極,但皇帝卻精通此道,自然能辨認的出來,沙盤上乃是四個大字:喜事將近。
皇帝拊掌大樂:“前陣子皇后說我軍大捷在望,果不其然,三郎就打了個乾脆利落的勝仗回來。這喜事不知會應在何處?是太子的病情會有好轉,還是指三郎的親事?”
衝元散人笑道:“民間有沖喜一說,家中有人病重時,便辦上一場喜事以驅除作崇邪氣,如此,病人可轉危為安……三殿下成親;必然也能驅除東宮邪崇;太子殿下也可藉此喜事化兇為吉,轉危為安。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雙喜臨門?”
皇帝大喜過望:“知我者,皇后也。衝元散人也。吾早有此意,皇后今日既如此預示於吾,吾自當照辦,只是三郎那孩子性子野,最是桀驁不馴,尋常女子自是入不了他的眼,上一回……唉。”
衝元散人獻計道:“上一回的林靜直的官職倒也不去說了,天家親事,門楣並不是頂頂要緊的,且他是皇后殿下的孃家表弟……但貧道聽說那林家小姐過於溫順柔弱了些,她如何配得上咱們三殿下?貧道倒聽說兵部員外郎趙獻崇的千金尚未有許人家……說起來,這趙獻崇也不過是從五品,門楣並未比上一回的林家高到哪裡去。妙的是,趙獻崇乃是皇后殿下的堂弟,比上一回林家又親了許多…親上加親不說,聽聞趙家的小姐從小兒不愛女紅,只跟著幾個哥哥成日裡刷槍弄棒,騎馬蹴鞠無所不通,與三殿下可不是良配?若是趙家小姐也不成,那天底下也沒有能配得上三殿下的女子了。”
“兵部趙獻崇?”皇帝眯了眼拈鬚沉吟,忽然又慢慢笑道;“朕上回是大約是老糊塗了,竟然為三郎選了個福薄的王妃。”
衝元散人也不慌張,只撲通一聲跪倒,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林家的小姐與三殿下的這一番姻緣,乃是上天註定的,何來陛下糊塗一說?若怪,也只能怪貧道說話一時高興,管不住自家這一張貧嘴。”言罷,抬手“啪啪”扇了自家兩個嘴巴子。
皇帝皺眉笑道:“朕並未怪罪真人,真人起來說話。”
懷玉到得長樂宮門口,老遠便看到烏孫貴妃正扶著宮人候在門口,一眾人俱伸長了頭翹首以盼,看見懷玉的身影,眾人喜道:“來了!來了!”
懷玉大步流星上前,還未跪倒,已被貴妃攙住。貴妃淚流滿面,伸手摸摸懷玉的臉及脖頸,道:“玉哥兒黑了些,卻沒有瘦,想來這一路上也未受屈。”又問,“傷在哪裡?叫我看看!”
懷玉將貴妃攬住,笑道:“你兒子豈會讓自己受屈?傷都已經好了,母親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