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擺手:“什麼也沒想。”
他笑笑,從身後環住她,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嘆氣道:“你若不想些什麼,你便不是小葉子了。我只問你,你信不信我?”
青葉想了想,問他:“信你什麼?”
他嘆一口氣:“罷了,這些事情本不是靠嘴說的,你且等一等罷。”又道,“我並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怕你知道後又要胡思亂想,你要曉得,即便是我,也有身不由己之處……至少眼下不得不讓你受些委屈。”
青葉將頭靠在他胸前:“我一點都不委屈,其實我心裡清楚得很,不管願意與否,這一日遲早都是要來的。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正因為我心裡都知道,所以才不想去你府裡,也從不向雲娘打聽你的事,只想一輩子都躲在青柳衚衕裡,外頭的人與事,他們好也罷壞也罷,一切都與我無關。也因為我的心太小,小到只能容下你與雲娘兩個,所以比起你的府裡,還是這小小的青柳衚衕自在……我覺得眼下已經很好了,有云娘作伴,能時常看到你,我不敢也不能奢望更多了。”
抽了抽鼻子,又道:“都怪你,你對我太好,把我慣到不知天高地厚,漸漸地開始心懷僥倖,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出身與家世,想著你也許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所以一輩子只會對我一個人這樣好……所以才傻到為了理所當然之事而與你鬧彆扭。若是你對我壞一些,我也不至於會這樣失落。”
懷玉吻她的頭頂,捧起她的臉;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方才笑說了一句:“你放心。”
他走時交代雲娘:“褚夫人今日會來看她,去替她收拾妝扮下。因年關將至,我事情多……可能要來得少些了。若嫌冷清,我便請褚夫人多過來。”
青葉搖頭:“我只要有云娘就夠了。”
雲娘在旁聽見,霎時紅了眼圈,一把將她攬過去,抱在懷裡,拍著她的背,涕淚交流道:“我的傻孩子喲!雲娘年紀大了,不能陪你走完這一輩子啦,殿下才是陪你過一輩子的人呢!”
懷玉走後沒過多久,褚夫人就帶著她孃家的兩個侄女兒過來與青葉作伴了。她兩個侄女婿都混得不太好,褚良宴清高,最愛惜名聲,也因為這兩個侄女婿天資駑鈍,因此便不願意徇私替他二人另謀有油水有前途的差事。褚夫人多少帶了些私心,想著為孃家親戚鋪路,因此將兩個侄女兒都帶到青柳衚衕來了。
兩個侄女兒都隨了褚夫人的性子,嘴甜又會說話,且都嫁了人,說起話來便有些無遮無攔,見了青葉的面就一把抱住,滿口的親妹妹,說親妹妹在外流落了那麼多年,終於給找到了,真是讓人高興云云。青葉便也喚這二人一聲大表姐、二表姐。
青柳衚衕今日是從未有過的熱鬧,大老遠地便能聽見裡頭女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女人家湊在一處拉家常,三句話離不開夫婿與小娃娃,順帶著再說一些自家婆母的壞話,大表姐二表姐更是一人頂仨。青葉被吵得不行,但聽她兩個說話爽快,不矯揉造作,又因為這回是在自己家中,多少自在了些,便始終笑吟吟地坐在一旁陪著。
大表姐二表姐說夠了自家婆母的壞話,便誇耀起自家的夫婿來了,大表姐說她家孩子爹聽話,二表姐說她家孩子爹更好。褚夫人攔也攔不住,見青葉聽得有趣,便也罷了。大表姐說:“我家那口子前日與同僚去喝花酒,氣得我罰他在房門口站到半夜,直到下半夜我才放他進屋,問他‘下回還敢去麼?’,他嚇得臉色一變,腿一軟,說‘娘子饒命——’”
眾人掩嘴而笑,二表姐不屑說:“這樣也能算好?我家的不知比姐夫好多少。有一回夜裡,我頭髮癢,便坐在床上梳頭,梳下一小撮頭髮來,交給他,叫他下去給我扔掉,他嫌冷,不願意下床去,就把那撮頭髮團成一團,塞到他自己髮髻裡去了,嘻嘻嘻。”
眾人作嘔欲吐。大表姐嘲諷她:“兩個懶鬼罷了,哪裡好了?你倒好意思說。”
二人爭論了一番,忽然齊齊來問青葉,問懷玉對她好不好,青葉紅著臉支吾:“我也不曉得。”
大表姐二表姐不依:“你說一件事情來聽聽看,殿下待你如何,咱們一聽便知。若是對你不好,咱們孃家人,自然要幫你為你做主的。”
青葉暗暗失笑了幾聲,她們能做懷玉什麼主,不過是想哄她說些與懷玉之間的趣事來聽罷了。
褚夫人笑著阻攔道:“殿下待我寶貝女兒還能不好?什麼渾話都說得出口,也不怕人家笑話。”同青葉道,“你不用理睬她兩個,我孃家兩個哥哥都是沒本事的,這些年漸漸落了魄,你父親又不願意相幫……她兩個都嫁了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