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裳內伸進來,在她的傷背上輕輕揉按,頃刻間,背上一片清涼,肌膚上隱隱的痛與熱便被鎮了下去。她將頭埋在枕頭上,舒服的哼哼了兩聲,還偷偷地掉了幾顆眼淚,臉又在他腿上蹭了蹭,想著等他為她上好藥便鑽到他那頭去,跟他說自己並不想給他添麻煩使他煩心的;雖然覺得自己與佛祖有緣,但為了他,也就勉為其難地不再考慮出家一事了。
誰料他給她背上塗好跌打膏後,竟然撩起她寢衣的下襬,在上擦了把手。她傻了眼,這是她才上身頭一回的新衣裳,他竟然用來擦手?而且還是在把她一身新棉衣抽打成破爛布條之後?氣得她心中柔情轉眼間便蕩然無存,惱怒之下,還伸頭往他腿上咬了一嘴腿毛,將他的腿一把推開,咬牙恨恨睡了。
次日清晨,懷玉起了個大早,用罷早飯後帶著夏西南出門,青葉披頭散髮地跟出來相送。懷玉大步流星在前,青葉一路小跑,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雲娘不知道他二人到底言和了沒有,遂偷偷躲在院中這裡擦擦,那裡抹抹,豎著耳朵偷聽看他二人的動靜。
到得院門處,懷玉抬了抬下巴,衝著青葉道:“回去!”
青葉斂身行了個禮,面上帶笑,恭敬應道:“是。殿下慢走。”
懷玉本已負手走出幾步,忽又轉身回來,抬起眼皮,慢慢問道:“忘了問姑娘一聲,不知姑娘今日有何打算,可要去哪裡?若是出門,我叫人備好車馬。”
青葉慌忙擺手:“哪裡也不去!也不會再提出家二字了,殿下請放心!”
懷玉冷笑:“若是再敢呢?”
青葉答:“再敢提出家二字,兩條腿打斷便是,打斷也不敢有怨言。”
“哦,”懷玉摸了摸下巴,眯著眼睛看她,“答應的倒爽快,當我適才說的話是玩笑?”
青葉狗腿子似的表忠心:“……當,當然不是。可還要我再背那段話與你聽?我,我生是你的人——”
懷玉趕緊轉過臉去,擺手叫她住口,狠狠瞪了捂嘴偷笑的夏西南一眼,輕輕咳嗽一聲,回過頭來喝斥她道:“曉得了,待下回來再考問你!外頭冷,給我回去!”
青葉被抽了一頓鞭子後,在家安生了好兩日,雖然懷玉沒有再來過,夏西南卻抽空來過幾回,每回都帶來不知哪裡蒐羅來的奇巧小玩意兒及首飾珠寶等,青葉無不笑嘻嘻地收下藏好。
白日裡無事時,她便隨了雲娘做做針線,燒些費工夫的吃食來給院子裡的幾個人吃。高興時蹦蹦跳跳,與人說說笑笑,安靜下來時則偷偷地吁氣,站在院子裡久久地看天,看樹,看雲,不知腦子裡想些什麼。
雲娘雖不大懂,卻也曉得她大約是有心事,她所憂慮的不外乎懷玉娶親一事。雲娘思忖著她即便有些難過擔憂也是人之常情,待過一陣子自會想通,但一見她偷偷嘆氣時,還是心疼不已,嘀咕了幾回“情這一字,真是害人不淺”,於是就慶幸起自己的終生未嫁來。
三十日一大早,褚夫人果然派人來接,雲娘為青葉梳洗妝扮了一番,一同坐車去了褚府。褚府門口車馬停了許多,府內有客人穿梭來往,看著倒也熱鬧。青葉被雲娘及褚府的使女扶著胳膊由角門進了府,褚夫人早候在裡面,見她過來,忙迎上前來,將她引入內宅坐著。
不一時,褚家的親戚女眷三三兩兩地來到,見了青葉,全都圍上前來,一一見禮,親親熱熱地攀扯問話,青葉也都含笑作答,又收了好些見面禮。
褚家酒席倒也擺了兩三桌。外頭自有褚良宴招呼男客,青葉並不用露面,只是陪同褚夫人及一堆親戚女眷說說話,在內宅吃了一場酒席罷了。今日大表姐二表姐也在,她兩個一見著青葉便上來一把抱住,玩笑話說了許多,青葉倒也高興。
悄悄盼了許久,懷玉卻始終沒來。褚夫人看出她的心思,遂悄悄與她道:“殿下已送了信來,今日褚府宴客,他卻不太好露面,只吩咐等傍晚再把你悄悄地送回去。”嘆了一口氣,又道,“殿下待你真是沒的說,如今太子的病時好時壞,東宮諸人及太醫都曉得是不好了,卻無人敢說,每日裡只喂他參湯吊命……貴妃日夜抄經,也得了一場風寒,殿下為此忙前忙後,卻還惦記你的事情……”
青葉聽得小心兒突突亂跳,什麼太子也罷貴妃也好,她聽也沒聽說過,因此不明白這些人與懷玉忙碌有什麼關係;更不明白褚夫人為何對宮中之事瞭如指掌,而自己跟了他許久,卻從不知曉這些亂糟糟的事情。想想也真是慚愧,真是如他所說,自己成日裡只曉得吃與睡。轉念又想,既然幫不上什麼忙,索性不去想不去問,萬事聽他安排便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