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會意,就又笑著伸到鬱墨夜面前,“四公子,請過目。”
鬱墨夜真想罵人。
非常不悅地接過那張賬單,她垂目看去。
雅閣一間,銀一兩
上好的碧螺春一壺,二十文錢
斗酒閣一間,銀五兩
棗集美酒六十杯,每杯半兩,共三十兩
隨侍姑娘兩人,每人一兩,共二兩
共計:三十八兩二十文
看到最後的共計的那個數目,鬱墨夜眼睛幾乎都要噴火了。
她抬頭,老。鴇的聲音先響了起來,“看在二位公子是爽快人的份上,我也爽快,那什麼二十文就不要了,只需付三十八兩便可。”
鬱墨夜輕嗤,唇角勾起一抹冷弧。
“棗集美酒六十杯,難道是我記錯了嗎?我怎麼只記得兩人只喝了兩個回合,各二十杯。”
各二十杯,總共也才四十杯不是。
老。鴇始終笑臉相對,“兩位公子各飲了二十杯沒錯,但是,第三輪的酒已經倒上了不是,已經倒出來的酒又不可能再收回去賣,我們也是倒掉的,所以,六十杯沒錯的。”
鬱墨夜無言以對。
“好吧,這個暫且不說,你這酒也太貴了吧?一杯半兩銀子,這喝的哪裡是酒啊,分明是喝的銀子,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給大家介紹的時候,分明是以壺為單位的,什麼什麼酒多少文一壺,為何現在跟我們以杯計算?”
這分明是訛人,是敲詐。
老。鴇做這種生意也不是一日兩日,早已自有一套說法,不慌不忙跟鬱墨夜解釋道:“四公子,這棗集美酒的確有些貴,沒辦法,當時蕭公子說,儘管上怡紅院裡最好的酒,所以,就這樣……”
老。鴇朝她攤攤手,一副跟自己沒有關係的無辜模樣。
“至於為何以杯結算?理由同上,因為此酒金貴,當今皇上喝的御酒也是這棗集美酒呢,公子想想,上用的御酒能以壺計算嗎?”
一句話問得鬱墨夜又無言以對。
心中對這種分明搶錢的行為很是氣結,卻又發作不得。
側首狠狠地剜了鬱臨淵一眼,十分不悅地從袖中掏出錢袋,開啟。
一兩一兩地數。
三十八兩。
三十八兩簡直是要她的命。
數到最後,汗,正好三十八兩,不多不少。
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又不悅地數落了一句鬱臨淵,“現在身無分文了,你滿意了吧?”
才將銀子遞給老。鴇。
“多謝二位爺!”
老。鴇笑著接過,正欲交於邊上下人,卻忽然被鬱臨淵喊住:“等一下。”
幾人一怔。
只見鬱臨淵接過鬱墨夜手中的空錢袋放進老。鴇手中,又從老。鴇手中取回一兩銀子遞給鬱墨夜。
“嬤嬤也說了,自己是爽快人,做生意求得便是來日方長,也不在乎一兩半兩的一些小利,所以,這錢袋給嬤嬤,當一兩銀子,不然,我們身無分文,馬車的錢都付不起,日後還怎敢再來,嬤嬤說對吧?”
老。鴇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鬱臨淵已經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不答應也不好。
而且,在這筆生意上,她賺的遠要多得多,的確不在乎這一兩半兩的。
遂回道:“好!下次可別忘了要來我們怡紅院照顧生意哦。”
鬱墨夜並不願意這樣做。
不是她不愛銀子,沒人比她更心疼銀子了,只是那錢袋是蕭震的。
她還準備下次還蕭震銀子的時候,一併還給人家呢。
現在好了,他一句話就給了別人。
又不好言明拒絕,她只能委婉表示著自己的不滿:“這樣我就沒有錢袋了。”
僱馬車的錢完全可以到了的時候,讓樊籬付不是。
“你有啊。”
鬱臨淵一本正經,隻手搭在車伕肩上,將原本搭在她肩上的那隻手拿出,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掏他的袖子。
心下疑惑,她依言掏向他的袖袋,摸到了兩樣東西。
全都掏了出來。
一個就是錢袋。
熟悉的圖案入眼,她眸光一斂。
赫然是她的錢袋,她在橋洞下面被人偷
走的那個錢袋。
她想起來了,樑子跟她說過,後來他跟鬱臨歸找過去的事,她只是沒有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