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墨夜眼簾顫了顫礬。
這不是剛開始他說過的那一句麼。
所以,又搞了半天,再次回到了原點?
心裡其實很失望,但是,她也深知這個男人的性子。
若他不想說的,沒有人可以撬開他的嘴。
透過氤氳熱霧,她看進他的眼底。
他沒有避開,就讓她看著,甚至微微傾身,朝她湊近了幾分。
一副他未欺騙,所以坦然無懼的樣子。
可鬱墨夜並不擅長去揣摩人的心思,更不擅長透過一個人的眼神去猜對方的心裡所想。
何況是這個男人。
她永遠也未看懂過的這個男人。
斂了眸光,她說:“好,既然你不願回答,那我也不強求,我再問你,長樂宮的那個木雕是顧詞初掉的是嗎?”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頭,“應該是。”
鬱墨夜就聽不懂了,蹙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應該是?”
男人的大手依舊落在鬱墨夜的臉上輕撫,被鬱墨夜握住手腕拿開,按進水裡。
意識到她的動作除了帶著幾分不悅外,其實是不想他光著兩隻胳膊露在水面上受涼,男人嘴角翹了翹,眸光映著粼粼水面,瀲灩生姿。
水下,他反手將她的兩手握住。
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了她另一個問題:“送冬節那日,辨音遊戲的那一頭是你是不是?”
“是,我臨時跟顧詞初換了號碼。”既然開誠佈公,鬱墨夜也非常坦白。
“嗯,”男人點點頭,“所以,朕當時問她的問題你應該都聽到了不是?如果朕非常肯定木雕是她掉的,或者非常肯定不是她掉的,朕為何要問她那個問題?”
鬱墨夜一怔。
原來他問她這些,是回答她的問題,回答她的那個“什麼叫應該是”。
“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當面問她,為何選擇在那樣的情況下問?”
“朕不是不確定是她嘛,自然是不會貿然當面相問,而在辨音遊戲的時候去問,既能問到朕想問的,又能確保對方不知道是朕。”
鬱墨夜聽得有些糊塗。
他的意思是,他想跟顧詞初確認木雕是不是她掉的,且還讓顧詞初不知道是誰在跟她確認?
“不是,那個遊戲結束不是要分猜對沒猜對嗎?到時候一對,不就知道是你?”
“嗯,原則上是這樣的,”男人點頭,“但是,既然朕這樣做,定然是有萬全之策,換句話說,朕不會讓辨音遊戲順利地進行下去,若中途停掉,自然就不用對號碼了,也就不知道誰是誰。”
鬱墨夜呼吸一滯,想起辨音遊戲的緊急停止,是因為莊妃的狗跑進龍吟宮,將內殿搞得一塌糊塗,並將顧詞初的扳指翻出來了。
“所以,當日龍吟宮的一切是你安排的?”鬱墨夜難以置信。
“不是,”男人搖頭否認,“不是朕,朕不會做那種陷自己於被動和絕境的安排,朕另有安排,只不過,朕安排的事還沒發生,那件事先發生了。”
“哦。”鬱墨夜點點頭。
想想也是,那日明顯發生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誰呢?
假王德到底是誰的人呢?
關於這些她也不想多想,以她的腦子想也是想不出什麼的,而且,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顧詞初和這個男人的關係。
“顧詞初是池輕嗎?”猶豫了很久,她終於問出了這個盤亙在心裡很久的問題。
問完她就意識到不對,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她不應該這樣問
tang。
所以,當即就換了一個問法。
“你是不是不確定顧詞初是不是池輕,所以才問長樂宮裡的木雕是不是她掉的?”
從方才他的話來看,她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因為,如果很確定顧詞初就是池輕,他做什麼要問木雕是不是她掉的,應該非常肯定是她的才對。
鬱墨夜不明白的是,難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住在心尖上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嗎?
這不像是這個男人的作風。
“不是。”男人也很快否認了她的問題,“朕是想確認木雕是不是她掉的沒錯,但並不是想確認她是不是池輕。”
鬱墨夜皺眉。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彆扭呢。
不過想想也是,掉木雕的人不一定就是木雕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