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著那一兩銀子,沒有接。
雖然他也心疼自己的銀子心疼得不行。
但是,更讓他覺得棘手的是,這還給他的唯一的一兩銀子他還不敢接啊。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一兩銀子,這是……
他抬眸再次瞥了一眼帝王,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指示,他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帝王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他只得將鬱墨夜的手推了回去,不悅道:“四爺真狠,算了,四百六十二兩都沒了,也不在乎這一兩二兩的了,四爺收回吧。”
還以為鬱墨夜會求之不得,誰知道對方卻是搖頭,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又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怎麼行?做人還是要有原則的不是,必須找零給法師。”
樊籬覺得真是夠了。
心一橫,好吧,收回一兩是一兩,不管其它的。
伸手將那一兩銀子接過,還未收回,就忽然感覺到面前的空氣中有股小小的異流,下一瞬就看到是一隻小鳥撲稜著翅膀落在他的手上。
當小鳥並不陌生的樣子入眼,樊籬呼吸一窒。
汗。
這老人家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呢?
眾人自是也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驚訝。
當然,也有人神色複雜。
比如帝王,比如蕭魚。
小鳥就在鬱墨夜的跟前,她看得清楚,不由驚歎,這冬日的竟然還有鳥兒,且是沒有見過的有些像麻雀,卻比麻雀漂亮很多的鳥兒。
一掃心中的陰霾,她微微歪著腦袋,甚是欣喜地去細看。
樊籬卻在這時做出了反應,一甩手臂將那隻鳥兒甩掉,
tang那樣子就如同避甩什麼令人生厭的東西。
小鳥撲稜著翅膀盤旋了起來。
“喂,你……”
鬱墨夜對樊籬的行為甚是不悅,剛想追上去,卻猛地聽到一聲悶響,然後就是小鳥哀鳴的聲音。
眾人驚錯。
鬱墨夜更是腳步滯住。
所有人都循著那哀鳴聲望去。
正是那隻小鳥。
只見扇動著翅膀從空中直直墜下,落在地上。
弱小的身子抽動了幾下,便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什麼情況?
大家皆震住。
鬱墨夜愕然睜大眼睛。
樊籬臉色微變。
帝王眸光輕斂。
蕭魚煞白了臉,錯愕轉眸。
“九王爺……”
是蕭魚的聲音,意外又震驚的聲音。
眾人齊齊轉眸,看向鬱臨歸。
原本他應該是攙扶著帝王的。
不知幾時,他已經鬆了手,此時正堪堪收起手中一個袖珍的類似弓弩一般的東西。
所有人一震,瞬間明白過來,是他。
是鬱臨歸用手裡的那個東西打下了那隻鳥兒。
意識到大家的目光,鬱臨歸微微凝著臉,開口解釋道:“大冬日的,突然冒出這麼一隻怪鳥,本王是擔心傷害到皇兄和太后娘娘,所以才有此舉,嚇到大家了,見諒。”
蕭魚側首看著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
而鬱臨歸就好像沒有感覺到一般,看也未看她一眼。
帝王眸光微斂,睨著兩人的樣子,心中大概瞭然,蒼白的唇角略略一翹。
樊籬也很是震驚,鬱臨歸竟然將鳥兒給殺了。
而且,他發現,這個男人很難得這樣一幅大義凜然、言辭鑿鑿、太后和帝王都在場,都未下號施令,他就這樣自作主張、當機立斷的時候。
見大家似乎都未反應過來,太后出了聲。
“老九做得很對,凡事謹慎小心總歸是沒錯的,好了,皇上龍體不適,快扶進馬車吧,回宮!”
眾人領命。
太后自己也在孔方的攙扶下,躬身上了馬車。
鬱臨歸再度幫王德扶上帝王,朝馬車走去。
留下蕭魚一人站在那裡。
鬱墨夜蹙眉看著地上的那隻小鳥屍體,心裡既難過又惋惜。
還是樊籬開口問她,“四王爺不走嗎?”她才回過神來。
看了樊籬一眼,她舉步走向安排給自己的馬車。
經過蕭魚身邊時,她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比她還要難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就像是失了魂。
“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