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的另一個位置。
她心尖一抖,正欲不動聲色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卻又發現他在下一瞬,捻起了那裡的衣料。
然後手執剪刀,在原本沒有洞的那個地方,剪出一個洞來。
再修出一朵花的造型。
如此,他一連剪了五個。
每一個隨隨一點,她都心驚肉跳。
好在偷偷看他,並未發現異樣表情。
男人又側首拜託那個攙扶她的女人:“勞駕去門口將簽名的筆拿來一用,可否?”
女人自是欣然。
筆很快取來,男人伸手接過,微微傾了身子,揮毫輕描,筆尖自她白衣上走過。
寥寥幾筆落下,流暢又隨意。
收筆時,鬱墨夜驚奇地發現,一副花開枝頭,銀蝶戀花的畫面赫然呈現。
黑色的枝杈、紅色的花朵,銀色的蝴蝶盤旋不去。
鬱墨夜呆了。
不僅她呆了,全場都呆了。
因為畫完之後,男人將毛筆還給邊上的女子,便彎腰去拾撿被鬱墨夜扯丟在地上的紅蓋頭,擋住全場視線的高大身影如此一躬,大家就完完全全地看到了那副傑作。
三個完全不同型別的東西,一個是破洞,露出裡面紅色的中衣,變成了花朵。
另一個是作畫,筆尖輕淺畫出,成了花枝。
再一個就是刺繡,是袍子上原本的設計,銀線繡成的蝶。
如此三物巧妙地結合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
鬱墨夜也正在心裡面佩服得五體投地,眼前忽然一暗,男人再次將紅蓋蓋在了她的頭上。
然後,就聽到他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久等了,多謝,請繼續!”
顯然是對那個主事的女人說的。
下一刻就聽到女人朗聲道:“好,先請你們十位丈夫用秤桿挑下你們妻子的蓋頭,重溫洞房花燭那夜,揭下蓋頭,滿眼傾心的那一刻的美好記憶。”
那個推鬱墨夜的女人不得不將蓋頭蓋在自己頭上。
十個男人依言接過小秤。
鬱墨夜卻是忽然心跳突突起來。
那感覺很
tang奇怪,似是有些緊張,有些窘迫,又有些期待,還有些荒唐好笑。
秤桿已進入視線,鬱墨夜本是抿著唇,低垂著眉眼的,忽然覺得不對,自己不能害羞,不能表現女兒態。
所以,就在眼前一亮,秤桿將紅蓋挑下的那一瞬間,她緊急抬起臉,瞪大雙眼、直視前方。
或許是舉措和表情太過突然和誇張,嚇了拿秤的男人一跳。
鬱墨夜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就連忙柔和了幾分面部線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是瞪眼,又是收斂的,看花了眼睛,她好像看到男人唇角一斜,笑了似的,待再看,卻又沒有。
那一刻,她又一次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時,主事的女人再一次朗聲開了口:“夫妻之道,本就是同甘共苦,本就是柴米油鹽,本就是平凡的一日一日、年復一年,或許做夫君的已經忘了當年揭下妻子的蓋頭時,心頭的那份驚豔和激動,做妻子的也已經忘了當年被揭下紅蓋時,自己的那份期盼和嬌羞,今日,我們江南成衣坊,有此一舉,就是為了讓你們找回那一刻的感覺,我們也相信,一定會讓你們變得越來越好。”
場下再一次掌聲雷動。
主事的女人一臉滿意,“好了,蓋頭已揭,你們感覺如何你們自己知道,我們繼續。”
末了,回頭吩咐後面:“端上來!”
只見十個統一著裝的女子手端托盤魚貫入場。
每個托盤上擺著兩個精緻的雕花杯盞。
香氣四溢。
眾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是酒。
喝合巹酒!
男人自是也意識到了,漆黑瞳孔倏地一縮。
鬱墨夜望著緩緩端至面前的酒盞,心裡忽然想起了一人。
一個不能喝酒的男人。
她在想,他如此滴酒不沾,去嶽國參加國宴也不知是如何應對的?
當然,精明如他,又何須她來操這份心?
算算時日,現在應該已經回朝了吧?
就算沒有回朝,應該也在回朝的路上。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臉色一變。
她就是從嶽國回朝的路上遭遇了變故,而他這次,聽說就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