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就是這個男人的。”
“我江南一無親戚二無朋友,我妹妹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去江南,且連跟我這個大哥招呼都沒打一聲,所以,我才懷疑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人販子?
甲板上傳來一片唏噓聲和低低的議論聲。
鬱墨夜看了看白衣簌簌的男人,又回頭睨了睨身後的紀明珠。
紀明珠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輕咬了唇瓣,垂目稍微定了片刻心神,便拾步走出人群。
“我為何會去江南,大哥不知道嗎?”
清潤如珠的聲音響起,明珠緩緩走向前去。
見突然出來一個女子,原本低低哄亂的甲板上瞬間寂下。
所有人的眼光都齊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明珠!”
紀明南眸光一亮,一臉驚喜地奔了過來,對著她上下左右周身地打量:“你沒事吧?還好吧?”
場下,鬱墨夜冷哼,裝得還真像個人似的。
紀明珠一臉清冷:“我是自願上的這趟船,自願去的江南,跟黃公子無關。”
紀明南一把握住她的手,急急問道:“你是不是被他們威脅了,所以才這樣說?他們對你怎樣啦,啊?”
“沒有!”紀明珠一把甩開他的手:“沒有任何人威脅我,黃公子是好人。”
“好人?”紀明南嗤笑,“明珠,你太單純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你以為人販子拐賣人是強綁的啊?那不是拐賣,那是綁架!如今的人販子都是用騙的,將你騙去賣了,你還會為他數錢,還得感激他。”
“不許你這樣說黃公子!”紀明珠顯然也怒了。
見她如此,紀明南也終於失了耐心。
“黃公子黃公子,除了他叫黃公子,你又瞭解他多少?”
“我不需要了解,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恩人就好了。”
“恩人?”紀明南再次冷笑,咬牙切齒道:“好!那大哥我就替你揭穿這位恩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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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珠一怔。
“還是我來說吧。”那個官兵再次將話接了回去。
“我們官府接到紀明南的報案,就立即去賣票點進行調查,發現黃三登記在那裡的地址有問題,不對,地址沒有問題,是那個地址上的鎮,我們調取了鎮民簿,發現那個鎮上根本就沒有黃三這個人。”
紀明珠愕然。
鬱墨夜震驚。
所有人都齊齊看向那個親口承認自己是黃三的男人。
男人眸光微斂,絕美薄削的唇邊抿起,依舊沒有做聲。
官兵的話繼續:“一個尋常人作何要隱姓埋名?通常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要隱瞞自己做的壞事,而不被人發現。最近人販子猖獗,且多數是販賣婦女跟兒童,賣去江南一帶。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用假名假姓、不敢用真身份示人的黃三,就是人販子一個!”
官兵的話說得篤定堅決,讓人不得不相信這一切。
鬱墨夜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感覺,說不上信,說不上不信。
只是覺得,原來,黃三的名字都是假的。
看他行尊帶貴的氣質,怎麼可能跟人販子聯絡在一起?
可那個惡棍紀明南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壞人不是寫在臉上的。
而且,細細想來,他的行為的確有些怪異。
對她,跟對紀明珠,完全兩種態度。
是,在他眼裡,她是男人,紀明珠是女子,所以,態度有區別很正常。
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是不是也正說明了有問題呢?
畢竟人販子拐賣的都是女子和兒童,鮮少有拐賣男人的。
而且,很明顯,不想讓她跟著,為了甩掉她,甚至不惜將最後的五張雅票全買了。
是怕她跟在一起會發現什麼,壞他事嗎?
還有,她那般機關算盡、口舌費盡,他都不願意將票轉給她,可當明珠準備將自己的票給她的時候,他卻又連忙將剩下的票轉給她了。
是怕明珠不上船去江南、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證據呢?”
一直沉默的男人驟然開口,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男人是問為首的那個官兵的。
聲音不大,卻自帶著一種氣場。
官兵怔了怔。
不過,為官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越是裝得厲害,越是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