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在做著……
原來,什麼割袍之義,實際上就是斷袖之義、龍陽之義。
眼前陡然浮現出那一日,她去上善宮,看到面前的這個男人跟樊籬在溫泉池裡的情景。
她再次“啪”的一聲合上書,又“啪”的一聲將其丟在桌上。
動靜之大,讓對面的男人微微一怔。
“皇兄是故意的吧?”
她不能人道,而他又好男風,所以,故意讓別人拿這些書過來給她看吧。
男人抬眼看向她,沒有做聲,面色稍顯莫名,然後,伸手,將她丟的那本《割袍之義》拿起來,翻了翻。
放下,又順手拿起了一本,是鬱墨夜最先看的那本《三十六式》。
同樣翻了翻,合上,丟在桌上。
“朕看你還是睡覺吧。”
啊!
話語太跳躍,鬱墨夜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皇兄的意思是,我可以睡這裡是嗎?”鬱墨夜指了指男人的床榻。
雖不是皇宮,不是龍吟宮他的龍榻,可畢竟是天子睡的榻啊。
男人“嗯”了一聲。
太好了。
“謝皇兄!”鬱墨夜雀躍而起,正準備奔向床榻,卻在經過男人身邊時被他驀地拉住了手臂:“等一下。”
鬱墨夜心尖一抖。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看到那些書,腦子裡還未揮去那些畫面的原因,又或者是他的大手落在她手臂上,透衫而來的溫度太滾燙,還或者是他說讓她睡覺,而睡覺二字可有多種理解,方才書上的那些人可都是在榻上……
所以,他這般突然拉住她,讓她等一下,她的第一反應是,他……難道他想要……
一顆心狂跳,腦中快速思忖著,若是他如此,該怎樣拒絕,她緩緩回過頭。
男人坐著,她站著,男人微微揚著臉看向她。
鬱墨夜只覺得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胸腔。
是了,肯定是。
盯著他菲薄的唇,見其一動,她連忙喊道:“皇兄……”
男人清越的聲音也同時出來:“時辰已經不早了,用過晚膳再睡。”
啊?
鬱墨夜怔住了。
原來,原來……
耳根瞬時滾燙,心裡暗自慶幸,得虧她的話沒有說完啊沒有說完。
不然,鑽地縫都不行。
在她久久沒回過神之際,男人已經鬆了她的手臂,起身開了門,喚了王德去準備晚膳。
將晚膳端進來,王德順帶將燈也掌起來了,外面天已經擦黑。
這是鬱墨夜第一次單獨跟他用膳,還這樣在一張桌案上,如此面對面。
哦,不對,他是黃三的時候,也這樣面對面吃過,只不過,還有青蓮王德和紀明珠。
而且,身份變了,一切就不同了。
見男人吃得優雅至極,鬱墨夜也吃得很斯文。
“皇兄,既然知道他們會來對我們不利,我們為何不離開,還要在這裡坐以待斃?”
實在受不了兩人面對面吃飯,卻兩廂無言,連咀嚼的動作都生怕大了,鬱墨夜打破沉默開了口,問了盤亙在心裡的疑問。
不過,同時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算知道會有事情發生,此刻的她,竟是相當平靜的。
她知道,是因為有這個男人在。
如果跟來的時候一樣,就她一個人,估計此刻她已急瘋。
現在她反正很放鬆,覺得肩上的擔子也沒有了,哪怕有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他們,她竟也不覺得怕。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
都能在山上找到我們,就算離開,同樣會對我們不利,既然如此,與其奔波周折,不如靜觀其變、以逸待勞。”
“哦。”鬱墨夜點點頭。
理兒似乎是那麼個理兒,只是,今日不走,難道明日還不走,後日依舊不走,一直在這裡靜觀其變?畢竟賬簿已到手不是。
當然,她沒問,她想,他定然是有他的思量。
晚膳後,鬱墨夜準備回房簡單的盥洗一下。
其實,她不想洗的,也不是不想洗,是不想回房,怕單獨回房。
但是不洗了睡,她根本睡不著。
男人再一次將她的心事洞穿,說:“去吧,有事叫一聲,你身邊到處都是隱衛。”
鬱墨夜就震驚了。
“一直都有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