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藥。
見她沒出聲,王德開口了:“皇上的原話是,讓姑姑不要多想,朕賜避子藥給姑姑,是因為姑姑既已決定不隨朕回宮,沒名沒分就不能有個萬一,否則對姑姑也不好。”
雖模仿著帝王口氣,可青蓮發現,王德明顯沒了平日的風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請公公替青蓮謝過皇上,青蓮謹遵聖意!”將藥包擰在手裡,青蓮對王德頷了頷首。
她自是懂萬一指的是什麼。
萬一懷上龍嗣就不好了。
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公公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青蓮看公公臉色不大好。”
王德張嘴正欲說話,卻又似覺得不妥,蹙眉一嘆,終是沒說。
扭頭便走,走了兩步又覺得心有不甘,頓住腳步,回頭,“昨夜你怎麼就會去了皇上的廂房?”
青蓮一怔,“怎麼了呢?”
是說她不該去皇上的廂房,讓皇上寵幸了嗎?
這其中因由,又豈是能跟旁人道的?
“公公是覺得,青蓮身為下人,身份卑微,年紀又大,被皇上寵幸,壞了皇上的一世英名嗎?”
“當然不是,哎呀,我也說不清楚,”王德急得一跺腳,“算了,沒事,就當我沒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心裡面堵著慌。
其實,他較個什麼勁?
對方是帝王,自己是奴才。
還是個閹。奴。
“王公公。”身後傳來青蓮的喚聲。
王德又停住腳步回頭。
青蓮微微一笑:“皇上既已以帝王身份示人,公公也早已啞巴開口,所有人都知道是公公了,公公大可以將那鬍鬚撕掉,青蓮看得好不習慣。”
鬍鬚?
王德抬手摸向自己的唇。
哦,他這不是剛才外出去醫館買避子藥嗎?
怕被人識出,所以依舊將鬍鬚粘上了。
怎麼,他粘著鬍鬚,她就覺得看著不習慣?
他又不是第一天粘。
自從出宮到江南,一路他不是都貼著鬍子嗎?
今日就看得不順眼了。
而且,男人長鬍須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是說他不是真男人?
好像,他也的確不是真男人。
王德非常鬱悶地站在那裡七想八想著,青蓮已經提了藥包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走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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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墨夜走進廚房的時候,青蓮正拿著抹布包著藥壺的柄將其從炭爐上端下來,然後將裡面煎好的藥汁倒進邊上備好的瓷碗裡。
黑濃的藥汁,熱氣騰騰,一股腥苦的味道隨著嫋嫋熱氣迅速瀰漫了開來。
鬱墨夜蹙蹙眉,走了過去。
“姑姑。”
青蓮一怔,眸光微閃了閃,將手中藥壺放下,轉身。
“王爺,”略略頷了頷首,“王爺有事嗎?”
“方才去姑姑房裡不見姑姑人,碰到王公公,說是來了廚房,我就是想問問姑姑,上次那個治跌打的藥膏還有沒有?我昨夜不是摔了嗎?本以為休息休息會好,沒想到今日更痛了,等會兒就得啟程回京,舟車顛簸,我想想,還是擦點藥為好,不然的話,路上怕是要更加辛苦。”
見鬱墨夜長篇大論,青蓮也沒打斷,就讓她一口氣、不帶卡殼兒、不帶喘息地說完。
說完青蓮才急忙應道:“有的,有的,奴婢這就去給王爺取來。”
話落便走。
見鬱墨夜也跟著一起,她又頓住腳步,回頭,“王爺有傷在身,就不要多走動了,且在這裡等著,奴婢去取了便來。”
“有勞姑姑。”鬱墨夜也不堅持,便停了下來,走向一側的椅凳坐下。
青蓮快步走了出去。
待青蓮一走,鬱墨夜就趕緊從位子上站起來,探頭看了看門口,見人的確已經走了,便轉身疾步走向那個盛著藥汁的瓷碗。
是的,她是故意來的,專為這避子藥而來。
方才王德跟青蓮在她廂房門口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原本她就在那裡發愁,怎樣出去買避子藥呢?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原本兄妹亂。倫已是讓她想死,若是再懷上自己哥哥的骨肉,那簡直,簡直……
她想都不敢想。
她準備出去買藥,卻又擔心被人發現,特別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