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脆響,瓷碗四分五裂,藥汁四飛。
青蓮進來就看到她站在那裡,呆呆看著腳邊碎裂一地的瓷碗碎片和一大團藥汁的濡溼傻著眼。
“王爺……”
青蓮一臉疑惑近前。
鬱墨夜怔怔抬眸,似這才回過神,眉心一蹙道:“完了,我剛剛想看看姑姑煎的什麼藥,結果瓷碗太燙,我一不小心就將碗給打翻了,現在可怎麼辦?”
鬱墨夜一臉歉意地看著青蓮。
沒辦法,情急之下,她只能這樣做。
摻過水的藥汁雖淡,潑在地上,也只能看出濡溼,看不出濃淡,這是唯一的辦法。
反正,她心知肚明,青蓮又沒有真的被寵幸,煎藥也只是做做樣子,哪還真的喝不成?
見她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青蓮淡然地笑笑:“沒事,潑了就潑了,奴婢等會兒再煎一碗便是,倒是王爺沒燙著吧?”
邊說,邊上前看她的手。
在看到她手掌和指腹上的幾個大紅泡時,大驚:“呀,怎麼燙成這樣?奴婢再去給王爺取些燙傷藥來。”
“不用不用,這點小泡無礙,姑姑還是趕快去煎藥吧,等會兒就要啟程了,我也要回房擦藥了。”
說完,鬱墨夜接過青蓮手裡拿的藥膏,作勢就要往外走。
青蓮忽然“呀”了一聲,鬱墨夜一怔。
青蓮走到鬱墨夜的面前,指了指她的嘴邊,“大概是王爺打翻的時候濺的藥汁,都濺到了臉上。”
鬱墨夜呼吸一緊,嘴邊?
那怎是濺的,那是剛剛喝的時候喝得太急,沾上的,又顧不上揩啊啊啊。
連忙抬袖去揩,卻被青蓮伸手拉住。
“藥汁弄到衣袍上可是特別不好洗掉,王爺還是回房用錦帕揩吧。”
哦,錦帕?錦帕她也隨身帶著有的。
自袖中掏出錦帕,她一邊揩,一邊快步出了廚房的門。
雖然,她已經極力讓自己步履如常,可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她自己感覺到生生透著一股倉皇逃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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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爺鬱臨歸踏進廂房的時候,帝王正坐在桌案邊,王德傾身給他臉上的兩條傷痕小心翼翼地擦著藥。
“三哥。”
鬱臨歸走近,看著男人原本白璧的臉上,突兀地橫著兩條紅紅深深的溝渠,他想笑又不敢笑。
其實在大廳裡的時候,他就想笑了,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特別是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臉上,那簡直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啊。
幸虧對方是青蓮,若是其他女人怕是直接找死吧。
青蓮服侍他三哥多年,盡心盡職,也深得他三哥的信任和尊重。
可在他的眼裡,他一直覺得青蓮雖是下人,卻猶如長輩。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有一日會睡到了一起。
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琴瑟蠱。
但是,他還是半天沒接受過來。
思及此,終究還是忍不住打趣道:“看不出青蓮姑姑平素不多言不多語、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這麼烈。”
話落,帝王倒是沒有什麼反應,王德卻是手一頓,便失了輕重,擦藥的棉籤就重重碰上帝王的傷。
許是吃痛,帝王瞳孔一斂,王德嚇得手中棉籤掉在地上,連忙跪地求饒:“奴才笨手笨腳,請皇上恕罪。”
帝王垂目睇了他一眼,倒並未見怒意。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是九王爺惹的禍。”帝王淡聲道。
鬱臨歸一怔,反應過來後就有些不服氣了,“怎。。。。。。怎麼會是我的錯呢?我可是離你們兩個十萬八千里,又沒碰到三哥,又沒碰到王公公,怎麼就是我惹的禍呢?”
明明就是王公公手抖嘛。
王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起身,再取了支棉籤,復又小心翼翼地繼續。
帝王也沒在那個話題上繼續,問向鬱臨歸:“事情都辦妥了吧?”
“妥了,紀明珠已伏法。”
“嗯,那差不多就準備出發吧,王德,去通知一下其他人。”
“是!”
“三哥,你說那條狡猾的漏網之魚會是誰?”
帝王沒有做聲,鳳眸微微眯起,眸中寒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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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的時候,一行人出發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