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紅塵中的人的疾苦,但是,至少,木雕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她灼灼看著他,只見他眼波微動,沒有做聲,她又緩緩垂下了眼。
“算了,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我太貪心了,奢求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讓她好起來,提出這樣荒唐的舉措,如果我不求你幫忙,讓你假扮她的大哥,如果我對你的……信任少一點、奢望少一點,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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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似是在對他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鬱臨淵卻是被她末尾的一句所纏,一時怔愣。
如果對他的信任少一點,奢望少一點……
回過神,只見鬱墨夜已經從大石上爬起身,跳了下去。
或許是腿腳麻木的緣故,腳下一崴,差點撲跌於地,他眸光一斂,樊籬已經上前,將她扶住。
“謝謝!”
看都未看樊籬一眼,鬱墨夜機械地道了句謝,就拾步往前走。
也沒有理會青蓮,甚至連坐在那裡痛哭的陳氏夫妻都沒有理會,徑直往下山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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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落兒的屍體很快就被隱衛尋到了。
因為是胸部先著地的緣故,除了內臟出血導致嘴角有些血水流出,整個人看起來還好,並不是想象中的猙獰,甚至看起來還很安寧,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陳氏夫妻兩個哭得死去活來。
青蓮也做了最後的努力,可是對方早已落氣多時,根本無力迴天。
屍體擺在了廳堂裡面。
就連在床臥病的王德都起來了,還有兩個車伕,所有人都在,獨獨不見鬱墨夜。
青蓮跟王德簡單佈置了一下靈堂,樊籬則燃起香紙給死者超度。
帝王一直站在那裡,一直。
久久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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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帝王一行啟程回京。
陳氏夫妻二人相送。
經過一。夜,兩人看起來平靜了許多,雖然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但是,兩人也慢慢接受了陳落兒已死這個事實。
“看落兒一臉安詳,自從她大哥死後,這兩年,她睡著了都沒有這樣安詳過,她活得太苦了,或許,這是她最好的解脫。”
陳妻這樣跟樊籬說。
樊籬點頭,“是啊,我超度她的時候,她走得也很安寧,沒有怨,沒有恨,甚至還很開心,終於可以跟她大哥一起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給雙親盡孝,她希望你們好好地活著,否則在那邊他們也不得安寧。”
青蓮跟王德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樊籬說得是真是假,但是,看起來,煞有其事的樣子。
陳氏夫妻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青蓮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塞在夫妻手中,兩人不要,青蓮說,這是聖意,不要就是抗旨。
兩人這才收下。
門口,帝王上了馬車。
其餘人還等在馬車外面,因為還有一人還沒出來。
就是四王爺鬱墨夜。
左等右等不見人,青蓮將手中包袱交給王德,“青蓮去看看,早上的時候,敲門給王爺送熱水,她也沒有開門。”
“嗯。”王德點頭。
關於昨夜之事,他也從青蓮的口中知道了個大概。
他想,四王爺是自責,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吧。
沒多久,青蓮就回來了,一臉憂色急急而回的,手裡拿著一封信箋。
“廂房裡沒人,王爺不在,只留下一封信,看床單被褥,應該昨夜就沒睡……”
她的話還未說完,馬車的車簾一動,帝王已撩開簾幔,將她的話打斷:“信呢?”
她連忙呈了上去。
想順便睨一下帝王臉色,簾幔卻已是唰的一下落了下來,將她的視線阻擋在外。
車廂內,鬱臨淵抖開信箋,略顯秀氣的字入眼。
【可能是我太懦弱了,陳落兒生死未卜,我卻已經不敢面對,所以,我先啟程回京了,希望隱衛能儘快找到陳落兒,也希望她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最後,懇請皇兄原諒我的懦弱和不辭而別。鬱墨夜。】
鬱臨淵眸光微斂,薄唇一點一點抿起。
也就是說,昨夜她就走了是嗎?
下山
後就直接走了?
車外幾人互相看了看,皆一臉凝重,不知信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