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朝他揚袖:“滾吧。”
鬱臨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帝王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朕讓你滾!”
鬱臨歸嚇了一跳。
讓他滾?
啊,哦。
“那我就告退了。”雖完全不明所以,可見帝王一副處在盛怒邊緣馬上要發作的樣子,他嚇得趕緊逃竄。
待鬱臨歸走後,鬱臨淵一人站在那裡胸口起伏了好久。
好久之後,他才怔怔回過神。
又禁不住啞然失笑。
他做什麼跟一個完全不清楚狀況的人去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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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臨歸一邊走著,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蕭魚環抱著胳膊,慵懶地靠在宮道邊上的一棵樹幹上等他,見他終於出現,便走了過來。
“那麼久,還以為留你吃飯呢。”
鬱臨歸沒想到她竟然還在,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有些些驚喜。
“等我?”
蕭魚挑挑眉:“難道等鬼?”
鬱臨歸汗。
就不能正常交流嗎?
兩人一起朝出宮的方向走。
鬱臨歸心裡面一直裝著方才龍吟宮裡的不快,禁不住問向蕭魚:“對了,你覺得我今天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
“怎麼了?”蕭魚瞥了他一眼。
他便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
蕭魚聽完就樂了。
笑得半天止不住:“哎喲,笑死我了……”
鬱臨歸本來就懵,被她一笑,更懵,“你明白了嗎?”
蕭魚依舊是笑,搖頭,“沒明白。”
“沒明白你還笑成這樣?”鬱臨歸覺得不可理喻。
“就是覺得好笑嘛。”
蕭魚笑到肚子痛。
有隻呆頭驢呆得好笑,還有隻精明狐有氣無處撒憋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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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臨旋來到四王府的時候,顧詞初剛剛將鬱墨夜安頓好。
見鬱臨旋身上的溼衣服都沒換,想來應該未回府直接過來了,顧詞初眸光微斂:“王爺還沒醒。”
“嗯,我只是跟過來看看。”
“那五爺先坐一會兒,我去讓人沏壺熱茶。”
搬了一張軟凳至房中暖爐的邊上,示意鬱臨旋坐之後,顧詞初就出了廂房。
鬱臨旋怔了怔,第一次發現,顧詞初竟然是如此心細之人。
也就是這時,他才感覺到冷。
冬日的衣服厚,盡數溼透,粘噠噠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走到暖爐邊坐下,他執起小火鉗,將炭粒子撥了撥,炭火燒到最旺。
烤了一會兒,人似乎舒服了不少。
抬頭,他看向床榻。
榻上的女子一動不動,悄無聲息。
就好像整個屋子只有他一個人。
靜得可怕。
起身,他舉步走過去,站在床邊,垂目看著她。
“四哥……”
他喚她,輕聲喚她。
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他伸手探上她頸畔的大動脈。
末了,又將她的一隻手臂從被褥裡拿出,探上她腕上的脈門。
還好,還好,蕭魚並未騙人。
只是在昏迷。
回頭看了看門口,見並無人前來,落在她腕上的手順勢就裹了她的手背。
好涼。
他一雙手捧住,將她的小手裹在自己兩手的掌心。
輕輕摩挲。
如果她今日就這樣沒了……
如果她……
他一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在湖底找尋的時候,在湖面搶救的時候,他一直這樣想,卻又一直不敢
想下去。
感覺到她的手被摩挲出了一些溫度,他又將其放進被褥裡面,替她掖好被角。
他想著她落水時的恐慌,他想著她在湖底的絕望。
他甚至想著在生死絕望的最後一刻,她有沒有哭。
想起鬱臨歸給她度氣的情景,他的手指又不禁撫上她蒼白的唇瓣。
大拇指落在上面。
從左拂到右,又從右拂到左。
也不知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忽然就用了些力,甚至帶了一絲狠意。
原本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