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蕩,又往回走。
在瀟湘雲和鬱墨夜的注視下,進門,將瓷盆放在櫃檯上。
然後,側首,朝裡廂沉聲喊了句:“樑子!”
對,樑子。
他喊的是樑子,而不是梁男。
鬱墨夜一怔。
樑子已聞聲而出。
出來以後,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犯錯了,他應該叫梁男的,喊樑子是不是不應該出來?
正有些無措,鬱臨淵指了指櫃檯上的瓷盆,吩咐他道:“已經涼了,拿去熱一下。”
說完,再次轉身出了門。
直到兄妹二人上了馬車離開,屋內三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瀟湘雲說瀟湘閣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辦,他先去處理,然後便出了門。
“我去
將這雞肉蘑菇湯熱一熱。”樑子端了瓷盆進屋。
就只剩下了鬱墨夜一人。
雞肉蘑菇湯。
她想起那道菜的真正菜名,叫“一打鮮雞”,因為是十二種野生蘑菇,跟鮮雞燉制而成。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方才生氣了吧?
她第一次出來,跟這次出來,他的心情完全兩樣,雖然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她感覺得到。
第一次,她看到他雙目炯亮地朝鬱書瞳豎大拇指。
而這一次,面色淡得擰得出水。
是因為瀟湘雲換了一身合體衣袍的緣故吧?
他是不是吃定了她沒有?
殊不知,第一天來的時候,為了造出她有丈夫、屋裡有男人的假象,她跟樑子購物的時候,買了兩三套男人的成衣呢,專門用來晾在外面給人看的。
大小,她都是估摸著他的身材買的。
瀟湘雲跟他身形相仿,穿著正好。
望著櫃檯上擺滿的大包小包,她有些迷茫。
給她買這麼多吃的,是知道她腹中的孩子還在嗎?
想想也定然是知道了。
在醫館的時候,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需要靜養,需要開藥。
他不可能不問大夫的。
哎,當時也是嚇壞了,應該跟大夫打聲招呼的。
罷了,逃也逃不掉,他遲早知道。
所幸,現在有個瀟湘雲可以替她擋擋。
但是,還是安全第一吧。
腹中的孩子已是她所有的希望,她絕對不能有一絲閃失。
這般想著,她便側首朝裡廂朗聲道:“樑子,不用熱了,我不吃。”
若再有個什麼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滑胎於無形的東西,就完了。
走到門邊,彎腰將掉在地上的鯽魚拾起,扔進櫃檯後用來裝垃圾的小木桶裡面。
******
雖然是鄰鎮,卻其實路途並不近,樊籬緊趕慢趕,趕到的時候也已經是夜裡。
客棧裡只看到鬱書瞳和隨從。
兩人告訴他,帝王去了醉仙酒樓,還讓他們不要跟著。
樊籬心頭一咯噔,去酒樓?
別嚇他!
上次差點一命嗚呼的教訓還不夠嗎?
他就知道,定然是遇到什麼事了,不然,不會緊急飛鴿傳書給他,讓他過來。
他那邊查得正有點眉目呢。
心急如焚,也來不及問兩人這兩日的情況,他問了醉仙酒樓的地址,就直奔過去。
醉仙酒樓的生意特別好,一樓二樓幾乎座無虛席。
斗酒的、猜拳的、說話的、發酒瘋的,一片喧囂,很是熱鬧。
樊籬一上二樓,就看到了坐在二樓窗邊的男人。
一個人坐在那裡,手裡端著杯盞,頭卻微微側著,不知看著窗外哪裡。
因為與生俱來的那種尊貴之氣,讓他在一片觥籌交錯中,特別打眼。
輝煌的燈火,籠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拒人千里的清冷,也顯得特別的落寞、寂寥。
遠遠瞧見他桌上竟真的擺著一壺杏花釀,樊籬眉頭一皺,快步走過去,一把接過他手中的杯盞。
男人抬頭,見是他,唇角一勾:“來了。”
樊籬沒有回答,而是很不友善地看著他,將杯盞送到鼻下嗅了嗅。
一股酒香撲鼻,樊籬頓時就惱了。
正欲發火,男人已先開了口:“樊籬,孩子還在。”
樊籬一怔,有些不反應,又聽得男人聲音微啞地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