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一點一點轉白,她其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怎麼會……還活著?
難道……
她呼吸一滯。
轉眸看向鬱墨夜,見她平靜地坐在那裡,她又再次看向帝王。
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自己被耍了。
她跟莊文默都被耍了。
他根本沒有中毒。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可能沒有中毒?
洛條夏她可是早就給他下了,自小時候起,每三年給他下一次。
因為洛條夏在人身體內的有效期就是三年。
為了永遠能控制住他,有備無患,三年一次,她一直沒有間斷過。
目的就是為了像這次這樣的機會。
只要讓他沾上壞亞,他就得死。
因為他太不聽話了,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所以,她才不得不走這第二條路。
除掉他,另立新君,自己把持朝政。
可是,他為何沒有中毒?
除非壓根就沒有碰字畫。
在她心緒正在激烈地翻騰之時,帝王舉步,緩緩走到莊文默的前面。
負手站定。
她頓時就覺得口乾舌燥起來,“皇上……”
帝王揚袖,示意她不要說。
“你們所有的對話,朕在內殿都聽到了。”
太后噤聲,腦子又快速活動開,努力想,想她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似乎還好,似乎都是莊文默在說。
她就算說,也應該不會說什麼不好的,畢竟,為了後面揭穿莊文默,她前面也很謹慎,一直很謹慎。
她看著帝王,心中甚是忐忑。
帝王卻沒有看她,而是看著莊文默。
“實話跟你們說了,朕並沒有中毒,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所做的,就是在引君入甕。”
眾人雖然已經猜到,可聽到他親口道出,還是吃驚不小。
特別是莊文默,臉色滯了又滯,心中一片絕望。
太后亦是眸光一蕩,抿了唇。
帝王的聲音繼續。
“從六六滿月那日開始,朕就一直在引,包括故意跟四王妃見面,故意送東西給她,故意不讓你們看是什麼東西,當然,這裡面少不了四王爺的配合,是她跟朕配合得天衣無縫,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上鉤。”
眾人再次震驚。
愕然看向鬱墨夜。
沒想到,沒想到鬱墨夜竟也參與其中,跟帝王一起唱雙簧。
只有鬱臨旋勾了勾唇角,似是並無過多意外。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鬱墨夜眼簾顫了顫。
說實在的,她還生怕自己做戲做不好,壞了鬱臨淵的事呢。
還好,還好。
事情還得從她和顧詞初帶著六六進宮給太后請安那日說起。
回來後,她將太后的反常反應跟鬱臨淵說了,鬱臨淵說,果然,他就知道她會這樣。
鬱臨淵跟她說,太后之所以這半年來,一直致力於求子,一直想要池輕懷上他的孩子,就是想要誕下龍子後除掉他,扶幼帝登基,自己把持朝政。
雖然她搞不清楚,太后不是他母親嗎?為了權利,為了把持朝政,會殺了他?
但是,既然他這樣說,肯定就有他的道理,她信。
然後,他說,他也不想再等了。
六六一日一日長大,他不可能一直讓她們母子兩個過著這種見不得光、名不正言不順的日子。
而且朝中這些毒瘤不除,她們母子也時刻面臨危險。
他說,他要速速剷除掉這些勢力,早日將政權集中於手上。
所以,他決定主動引蛇出洞。
引太后跟莊文默出洞。
他說,太后現在勢力單薄,如果想要扶持幼帝,一定會借力,比如,會拉上莊文默。
所以,他還得逼一逼莊文默,逼他出手。
於是,他就設計了一套計劃。
就在六六滿月那日,趁人多。
先是跟顧詞初密會,送個禮物給顧詞初,讓她故意前去撞見,唱一齣戲給大家看看。
目的就是讓太后和莊文默更加確定,她這個四王爺跟帝王之間有嫌隙了,因為顧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