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且不說,他這個樣子如何回宮?就算回宮了,他這樣一副大病未愈、大創未好的模樣,更會讓人猜疑吧?
驀地想起什麼,他折身來到床榻邊,自枕頭底下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蓋子,倒出裡面唯一的一粒藥丸,快步追上已走到門邊的男人。
“這是回春丸,可以短時間內恢復真氣和內力的,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至少可以管三個時辰,這個時候,你應該用得上。”
樊籬以為男人又不要,誰知,對方頓了腳步,伸手將藥丸接了過去,送入口中。
雖一句話沒說,但是,樊籬還是心中一喜,連忙返身來到桌案邊,提壺倒了一杯水,剛準備送給來給男人,卻見男人已經拉門而出。
待他將杯盞放下,追至門口,外面風雪依舊,一片白白皚皚中,哪裡還有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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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墨夜先去了東門。
早上擠得水洩不通的民眾早已經散去,刑場之內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落在高高的刑臺之上,因為風雪暴急,上面已經覆上了厚厚的積雪,將早上落在這上面的,腳印、砧板印、血印、焚燒印,都一一掩匿了乾淨。
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他在早上她行刑的位置緩緩蹲下,大手刨著厚厚的積雪。
他刨了很久,指甲都刨斷了,雙手刨得通紅一片,他也渾然不覺。
直到看到有焚燒後留下的黑色灰燼,他才罷了手。
是她的骨灰嗎?
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展開,平鋪在雪地上,又將那黑色的灰燼,一點一點捉起,放在錦帕上。
一顆心痛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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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墨夜出現在四王府的時候,青蓮跟顧詞初都特別意外,差點都忘了行禮。
“六六呢?”
鬱墨夜進門就問。
“剛剛吃完奶睡了。”青蓮細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
這幾日發生的事,她自是知道,還有今日的行刑
,她也知道。不過,她相信,這一切肯定都是金蟬脫殼,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了那個女人脫身而用的計謀。
畢竟太后壽宴那日,眾目睽睽,暴露了女兒身,堂堂一皇室四王爺,卻是個女人,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大事,總歸要徹底給個交代,這件事才能了。
所以,這幾日她就呆在府中,什麼都沒做,就連今日東門行刑,她們也沒有去看,既然是戲,就沒什麼好看的。
“睡在哪個房裡?”男人問她,舉步朝裡面走。
“奶孃的房中。”
青蓮跟顧詞初跟在後面。
一行三人順著走廊朝前。
青蓮咬了咬唇,本想問那個女人幾時回來,後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就算是計謀,這些也是秘密,男人不說,她就不能問,想必該回來的時候,能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
走到廂房門口的時候,男人忽然頓住腳步,回頭。
“你不是有空白聖旨嗎?為何沒有用它來救四王爺一命?”
青蓮和顧詞初一怔,甚是意外他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意識到是問自己,顧詞初臉色白了白,靜默了片刻道:“妾身想,皇上定然會想辦法讓王爺脫困,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輕笑了一聲,目光深深淺淺打在顧詞初的臉上,什麼都未說,轉身入了廂房。
青蓮跟顧詞初都被那一聲輕笑��健C髏魘切Γ�礎��
兩人互相看了看,沒太明白男人的意思。見男人進了裡面,便也隨著一起走了進去。
搖籃裡,小傢伙睡得正香,見帝王進來,奶孃起身行禮,被男人揚袖止了。
“都出去吧,朕要單獨跟六六待一會兒。”
三人告退。
出門之後,青蓮回身將房門帶上,看到男人將睡著的六六從搖籃裡面抱起來,緊緊抱在懷中。
王德找過來的時候,青蓮正在院子裡用鐵鍬清理著積雪。
王德說,帝王在東門觀刑結束後就不見了,大家都在找。
他覺得可能會來四王府,便過來找找看。
青蓮帶著王德去廂房,廂房的門只是被她出來的時候帶著掩上,裡面門栓沒有栓,大概是被風吹開了,是半掩的狀態。
兩人一走到門口,便透過半開的門,看到站在裡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