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見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甚至,真正的帝王鬱臨淵身上都沒有。
他在鬱臨淵身上看到的是狠、絕,而在這個男人身上,雖然也有狠絕,卻明顯不及鬱臨淵,但是,那種氣魄,那種天下尊者的氣魄,他只會比鬱臨淵強,就像是與生俱來。
自古以來,身為帝王,是需要鐵血,需要狠絕,但是,若是殘暴殘忍,那就未免過了頭。
方才他說,他早已沒了自我,徹徹底底地變成了鬱臨淵。
其實,他想說,他和鬱臨淵一直都是兩個人,就算一樣的字跡,就算一樣的聲音,也從來都是兩個人。
“對了,夜裡去城北小屋那邊嗎?”樊籬問男人。
畢竟鬱臨淵還泡在藥水裡面,雖然醒了,但是情況並不好。
“不去。”
男人回得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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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風雪依舊,連夜市的燈火也一盞一盞滅了下去,路上看不到幾個行人。
龐淼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失魂落魄地走著,發上、身上已經被大雪覆白,小臉凍得通紅,她卻好似渾然感覺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就一直走著,一直走著,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回王府。
晚上的時候,她在望天樓的外面看到賈前的事已經被發現了,官府正在介入調查,當時,賈前的屍體正好被捕快抬出來。
所以,她不能回王府,如果找不到她的人,至少不會輕易定五王府的罪,至少連累不到鬱臨旋。
可是,她能去哪裡?
龐府也是萬萬不能回的,她也不能連累她的父親。
身上銀子是有的,但她也不敢投店,就怕有人認出,說她是五王妃,本就住京城,為何還要跑去投店,那樣反倒此地無銀、嫌疑更大。
她就這樣走著,不知道能走到哪裡去?
京城如此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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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裡,池輕仰臉望著頭頂的青磚,蹙眉。
怎麼不滴了?
青磚上水珠都沒有了。
不過還好,她喝了一碗,又接了一碗,也就是還有一碗存的。
將瓷碗端起,小心翼翼地回到席子邊上,生怕濺出來一滴,現在對她來說,水比血精貴。
可是,她深知,這不是長遠之計。
沒有吃的,遲早也會餓死,靠這僅有的一杯水,她至多熬上幾日。
睡吧,雖然不知時辰,不知外面是白日還是夜裡,她告訴自己,還是睡吧。
睡著了,可以保持體力,睡著了,也不知道餓,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在席子上躺下,她緩緩閉上眼睛。
好想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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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下朝回來,剛踏進外殿,就聽見裡面小傢伙咿咿呀呀的聲音,面色一動,他快步走了進去。
就看到青蓮正抱著小傢伙,小傢伙看到殿裡面很多新奇的擺件新奇得很,開心得手舞足蹈呢。
“六六!”
眾人見帝王進來,全部行禮,青蓮亦是,卻是被帝王一把上前扶了她的手臂,沒讓抱著六六的她跪下去。
“都起吧。”
帝王朝小傢伙拍拍手,小傢伙便張開小胳膊,笑著朝前一傾撲進他的懷裡,幸虧他接得快,青蓮嚇得半死,差點抱掉。
“六六……”
看著小傢伙粉雕玉琢的樣子,開心得根本不知道自己沒了娘,全然沒有任何憂愁的樣子,男人眸色一痛。
等大了,他若問他,他娘去哪裡了,他該如何回他?
“皇上,早膳想要吃點什麼?”
瞧見帝王看到六六心情似乎有所鬆動的樣子,王德連忙上前詢問。
昨夜晚膳他都沒有吃,連讓傳都沒讓傳。
現在小傢伙在,應該有些胃口了吧?
“就準備一些清淡的粥吧。”帝王抱著六六往內殿走,走了兩步回頭問青蓮:“六六可以吃吧?”
“熬得特別爛的那種可以。”
“嗯,”帝王點頭,吩咐王德,“那就讓御膳房熬得爛一些,朕跟六六一起吃。”
“是!”王德領命,出去的時候,碰了碰青蓮的胳膊,“一起吧,還得端一些小菜、糕點什麼的,一雙手怕不夠。”
青蓮點點頭,隨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王德一顆心雀躍得不行。
人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