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勾,也轉眸隨著她的視線一起再度看過去。
“小兄弟說剛剛誰在打你?”這廂,清瘦男人疑惑問道。
樑子笑笑,沒有回答,“開始吧。”
“嗯。”清瘦男人便也沒放心上,將展開
的宣紙拂了拂平。
“我是幫我哥哥伸冤的,我哥哥姓林,名叫天下。”
男人筆尖一頓,側首確認,“叫什麼名字?林天下?”
何止他一人吃驚,窗邊的鬱臨淵亦是被震住。
不是震驚,而是震撼。
歎為觀止的震撼。
想也不用想了,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取出這樣的名字。
轉眸看向對面的女人,正撞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女人眉眼俏皮地挑了挑,又眨巴了兩下,意思似是在問他,名字怎麼樣?
鬱臨淵無力扶額,卻還是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這廂樑子點頭,“嗯,對,林天下。”
清瘦男人汗。
他幫人代寫書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的確見過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姓,特別是名,更是五花八門,很多讓人忍俊不禁的。
但是,這麼霸氣不怕死的名字,他還是頭一遭見到。
林天下。
還君臨天下呢。
好吧,既然人家敢叫,他也沒什麼不敢寫的。
“然後呢?出了什麼事?”
“十日前,我哥哥去怡紅院,在那種燈紅酒綠的勢力之地,為了長臉撐門面,他僱了個人做他的隨從……”
說到這裡樑子又痛呼了一聲,然後回頭憤憤道:“你再打我,我就不給你伸冤了。什麼?不是為了長臉撐門面?不是為了長臉撐門面,你僱什麼隨從?”
清瘦男人再次傻眼。
又開始了。
明明後面一個人都沒有,這個男孩卻回頭生氣地吵架。
且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兩人還有對話的吵架。
可他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啊?
在他目瞪口呆之際,樑子又轉了回來,朝他不好意思一笑:“我們繼續。”
清瘦男人怔怔回神,“嗯。”
“後來,我哥哥又為了買一位公子的避子藥,跟另外一位公子斗酒,結果我哥哥不勝酒力,幾乎醉死過去,那個僱來的隨從趁他昏迷之際,將他身上的錢袋偷走了,還丟下我哥哥跑了……”
“啪”的一聲,清瘦男人的筆從手上跌落,落在白色的宣紙上,瞬間濡起一大團墨黑。
而男人的臉色,亦是同他手下的宣紙一樣,慘白。
林天下。
是了,那日那位公子也姓林。
所以,那位林公子,就是這個小男孩的哥哥,林天下?
“先生怎麼了?”耳邊傳來小男孩的詢問聲,聲音像是在耳畔,又像是飄渺得來自天邊。
他失神轉眸,看向男孩,啞聲開口:“你哥哥人呢?”
樑子指了指身後,“就在我後面。”
清瘦男人大駭,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後……後……後面哪裡有人?”
樑子這才意識過來什麼,一拍腦門,“哎呀,看我,都糊塗了,先生是看不到的,因為我哥哥已經死了。”
窗邊鬱臨淵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這樣咒他啊?
剛想跟對面的女人說,咒帝王死那可是大罪,就猛地聽到“哐當”一聲大響。
清瘦男人竟然將凳子坐翻了,跌坐在了地上。
樑子連忙起身去扶:“先生沒事吧?我扶先生起來。”
扶了一下沒扶起,又扭頭去跟後面道:“哥哥也搭把手吧。”
清瘦男人聞言,嚇得驚叫。
“啊,不用不用,不用……”
一邊慌亂大叫,一邊從地上爬起。
再次坐下,卻渾身打起了哆嗦,連牙齒都嗑磕磕直響。
毛筆更是握了幾次都沒握起來。
他其實後來偷偷去怡紅院確認過,幾個姑娘說不知道,讓他去問老。鴇,他就罷了。
他怕人死了,他自投羅網。
樑子蹙眉:“先生怎麼了?這訴訟狀還沒寫好呢,我還沒說完。因為那個隨從的丟下逃跑,哥哥錯過了最好的救治時間……”
“夠了!”清瘦男人大汗淋漓,雙手捂起了耳朵,幾乎崩潰發瘋。
樑子睨著他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