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般人都是十沓五沓的買,那豈不是一筆就得比人家少賺十文二十文?
九文半?
算了,搞個半不好找零,就賣九文。
就這麼決定了,她又用白紙寫了每沓的價格,貼在了門口。
午膳,鬱墨夜有些害喜,一直想吐,沒吃多少,樑子便又另外給她熬了小米粥。
吃完粥,她倚在躺椅上休息,樑子將晾乾的紙錢一張一張收起來疊好。
沒多久,就來了第一筆生意。
是幾個男人。
見幾人進來,鬱墨夜連忙從躺椅上起身,笑臉迎了過去。
可幾個男人臉色卻極為難看。
鬱墨夜想,死了人臉色不好也正常,便也不以為意,開口問道:“幾位是不是買冥錢?”
“買冥錢燒給你嗎?”其中一人當即凶神惡煞回道。
鬱墨夜一震,臉上的笑就僵了。
邊上的樑子也驚住。
“誰是老闆?”為首的男人問。
見來者不善,鬱墨夜連忙喚樑子:“去,去叫你姐夫出來,就說有貴客來。”
樑子傻住。
姐姐啊,哪能這樣玩啊,你人在這裡,讓我去哪裡變個姐夫出來?
我這小身板也冒充不了啊。
見樑子杵在那裡未動,鬱墨夜搖頭一“嘖”,佯怒道:“你這孩子,耳朵怎麼不管事呢?算了,我去叫。”
邊說,邊一溜煙進了屋。
換衣袍、換麵皮、換髮髻……
一頓手腳忙腳之後,在銅鏡前一照,嗯,萬無一失了,才出了房。
“不知幾位找鄙人有何貴幹?”鬱墨夜笑臉迎了過去,原本就有些中性的聲音刻意加粗了幾分。
“你就是老闆?”
“是。”
“外地來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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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外地來的,也應該懂規矩,在蘭鶩所有的香燭香紙店,紙錢都是賣十文一沓,你一來就賣九文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使陰招惡意競爭!”
話音剛落,鬱墨夜還沒反應過來,說話的那人就直接手臂一揚,掀翻了邊上一個晾曬紙錢的簸箕,紙錢全部散落在地上。
鬱墨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措嚇住。
其餘幾人也動起手來,對著晾曬的紙錢,掀的掀、砸的砸、撕的撕、踩的踩……
“你們幹什麼?”
鬱墨夜一急,上前就去搶護和拉扯。
“我們做得不對,大可以跟我們說,同我們講道理,我們改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樣打砸,還有王法沒有?”
樑子也衝了上來。
只不過,主要是護著她,畢竟她腹中還懷著孩子。
但是,他們兩個根本不是這幾個男人的對手。
樑子被撂倒在地,她也被推出老遠,差點撞到櫃檯上,幸虧她雙手撐得快,不然,腹部正好對著櫃檯。
“王法?你們這樣私開店鋪還想跟我們談王法?今兒個就給你們一點教訓,看你們以後還搞不搞小花招!”
幾人揚長而去,出門時還不忘將她貼在門口的那張九文一沓的告示揭下來撕掉。
看著一屋子的狼藉,鬱墨夜欲哭無淚。
樑子過來扶她:“姐沒事吧?”
鬱墨夜蒼白著臉搖頭,見樑子眼眶紅紅的,她覺得心裡一酸,看來,想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立足不容易啊。
“這些人肯定是其他香紙鋪的人,就為了一文錢的差價竟然就這樣無法無天,”鬱墨夜低低嘆,“也怪我,我就想著薄利多銷了,沒想到他們認為是惡意競爭,生意不好做啊。”
被樑子扶到躺椅上坐下,鬱墨夜半天緩不過神來。
這幸虧只是一些紙錢,如果是什麼值錢的物件,被這樣打砸毀掉,那她真是要哭爹喊娘了。
樑子默默收拾著殘紙碎片。
她坐在那裡長吁短嘆。
“看來,家裡光有個男人也沒用,得要有個有權有勢的,或者是武功高強的,才行,枉我進去換了半天衣服、貼了半天麵皮。”
若是有像某人那樣的武功,三兩下將這些人打得屁滾尿流,諒他們也不敢這樣囂張吧?
哎……
哎……
坐在那裡英雄氣短地嘆了好久之後,鬱墨夜慢慢冷靜下來。
痛定思痛,日子還是得過,生意還是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