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南京。
明明並不遠,明明回南京的路上稍稍拐個彎就可以途經上海,耽誤不了他多少時間。
但他偏不,反而選了一條與她背道而馳的路。
他們幾乎同時動身,一南一北,他上車之前,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她知道,他氣極了她。
可她,一樣也氣極了他!
她是那樣的苦苦哀求,求他同她一同回上海,去看一眼林涼哥。
就一眼,哪怕就一眼,即便只說上一句話,如果林涼哥能見到他,一定是開心的吧?
但再多想都無益,他還是不曾有一絲的心軟。
她知道他生氣,在他喚她“韓太太”的時候——
他說讓她不要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那都不是事實……但,林涼哥危在旦夕,與他的性命相比,那些所謂的男歡女愛,其實都可以不值一提。
如果,如果林涼哥能好好活下來,那讓她剪了頭髮一輩子做姑子去,她亦甘之如飴!
陳芃兒一路飛奔去病房,身後人高馬大的郝副官堪堪都要追趕不上。
等奔到病房門口,她反而又平靜了下來。
理了理頭髮,胡亂抹平了下衣服,抬手叩門,門內傳來人聲,低到聽不真切,她心裡著急,一把推開了房門。
病房是高階病房,開門觸目不是病床,而是佈置的很舒適的客廳,從裡間走出來一個身穿青色薄棉袍的半大少年人,一見到陳芃兒,直覺就是一愣:“芃姑姑?”
少年人幾步迎上前來,小心扯了她一角的袖子,上下左右的打量她,驚喜的磕磕絆絆:“姑姑,你沒事吧?自從那天你被那——”
陳芃兒推開亦巖,那少年自然是亦巖,匆匆衝進裡間,韓林涼就躺在病床上。
只不過他睡著了,睡的和以往一樣端正詳和,兩隻手規規矩矩的擺放在身體兩側,面上很平靜,雙眉舒展,好像什麼煩心事都沒有。
陳芃兒放輕腳步,走去床前,細細端詳他。
他本來就很瘦了,現在倒沒有較之以前瘦的太厲害;他也本來就蒼白,也許因為屋裡迄今還燒著暖氣管子,很暖,她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