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其上字跡跌宕遒麗,滿滿皆是遊雲驚龍、勁骨豐飢之感。
她剛心生感嘆一聲:“好字!”,花籃後一人身穿一身白色西裝,伸手取下的白色禮帽後,一張臉便露了出來。
陳芃兒不由眨了眨眼睛,咦?為什麼……有些眼熟……
不過很快她便想了起來,這位不就是那徐小姐的丈夫張龍宣張大才子嗎?
啊……不對,已經不是丈夫,而是前夫了……
陳芃兒認的沒錯,這張龍宣的確就是當年四省經略使張庭方之子,也就是徐辰星的未婚夫。
當年他出資送未婚妻徐辰星,與陸安同程前往美國留學,兩年後徐辰星歸國與他成婚,當時報紙上還印有兩個人的結婚照,上書:“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又書“人心所向、秦晉之好”。照片上的兩人,徐辰星巧笑嫣然,張龍宣貴氣逼人,瞧著真真也是一對天作之合。
只不過,也就約小半年前,報紙上又登了一則離婚啟示,簡潔寥寥數語,且是徐辰星立場所發:自一九二*年*月*日起,我與張龍宣先生已正式結束婚姻關係。
而此刻進門這人,雖然裝扮上十分洋派,西裝革履,鼻樑上架著副銀絲邊的眼鏡,但氣質文質彬彬,一身的書卷氣濃厚,倒不旺身負一個京城才子的美名。
陳芃兒既認出是他,卻不敢冒然打招呼,只偷偷躲去韓林涼背後瞧了,就見張龍宣十分熱絡的向正站起身的肖尋之拱手道:“肖老闆驚才絕豔,張某人十分佩服,傾慕至此,甚至不惜冒然上門來叨擾一二。”
因為前面有那兩個偌大的花籃開路,肖尋之再不屑,也要給人三分顏色,雖然看上去他也並不認得張龍宣,但總還是客氣回道:“先生厚愛,小生愧不敢當。”
只不過客氣中畢竟帶著三分疏離,和對韓林涼的態度儼然涇渭分明。
不過韓林涼卻是認得張龍宣的,當時送別陸安在船上時就與其曾有一面之緣,他是生意人早就練就過目不忘的本事,立時淺笑上前來寒暄那張龍宣一進門只奔了肖尋之而來,不想旁邊竟還有熟人,也是即驚且喜。驚的是不提防碰到箇舊識,喜的是有這第三者在場為彼此做些周旋,卻是和肖尋之更容易親近了。
陳芃兒就眼睜睜瞧了面前這三個男人,天南地北的正寒暄一通,無語的拿指甲摳了摳腦門……
第六章最好的我
第六章最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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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與韓林涼回到霞飛路的韓公館,天色早晚的都要瞧不見星星,韓林涼也是略有歉意,說沒想到出去看場戲竟叨擾至此,回家都這麼晚了。他知道第二天一早陳芃兒還要一早趕去學校,所以一直囑咐她早點上床睡覺。
兩人說著話走進門廳,傭人阿菊伸手接過韓林涼手中外套,轉身遞過來一個信封:“先生,這是晚間送來的信,先生和小姐那時剛出門。”
韓林涼接過信封,掏出信紙,已經上了樓梯的陳芃兒不經意的回頭,就見他雙眼中一陣狂喜之色,指尖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朝她抬起頭來,嘴唇輕顫,似笑卻又好像笑不出來的樣子,眼底一雙臥蠶橫臥,驟然間眼中似乎都有淚光一閃……
“芃兒……”他到底露出一個笑容出來,“子清要回來了!”
陳芃兒整晚都沒有睡好,前半夜一直躺在床上大睜著眼睛瞧天花板。
中途又跳起來一次,把臨睡前千挑萬選終於選好的衣服又咬著手指頭給否了,埋頭進衣櫃又折騰了一番,選來選去,最後卻還是先前選中的那一身。
最後她懲罰般的使勁捏了自己一把,跳上床,拽過被子矇住頭,強迫自己必須要睡了。
然後,她果然迷迷瞪瞪滿腹心事的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裡,她又一次對著落地穿衣鏡無措的啃咬著手指頭。
鏡子裡的少女,一襲白色的洋裝,無論是那可愛的小翻領鑲著的蕾絲邊,還是貼合腰部曲線的精緻剪裁,皆是當下最時髦的款式和布料,是韓林涼花了重金從知名洋服店裡特意為她量身訂製的。
漂亮的衣服襯托的花樣年華的少女更似空谷幽蘭般楚楚動人
可是,她對著鏡子站了足足有近四十分鐘,快把自己站成一尊雕像,最後還是手腳並用的把身上的洋裝給扒了下來。
韓林涼正在樓下耐心等她,就見陳芃兒噔噔噔下得樓來,蘑菇了這麼許久,最後竟然穿出來的還是她女校的校服。
韓林涼笑了一下,他這樣的性子,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