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陳芃兒整個人陷在他壞裡,腳下寂靜的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裡,只有因風而過,濃墨重重的樹葉,在頭頂搖晃著,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她方才一時之勇猛灌了自己幾口燒刀子,當時還不覺的什麼,此下卻是被冬夜的涼風一吹,腦門生的一下覺得疼起來,頭重腳輕的厲害,不得不被他攬在胸前,拿指尖慢慢揉捏著她呼呼跳動著的腦殼,緩解著因為酒精而興奮的神經。
他們一晚上聊了不少話,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泛泛之談。
例如她跟他談起這兩年自己在日本學習的見聞,春天的櫻花是怎樣美,街頭東京時髦女子和上海灘一般無二的潮流打扮,因為語言不通而鬧出的那些小笑話,以及同學之間的一些好玩的小八卦。
這些都沒有所謂,聊起來輕鬆,她也沒有負擔。
而那些初入日本夜夜以淚洗面的日子,那種被所有人拋棄只餘她一個人的孤獨與倉皇,則完全不會在她的話題中出現。
她現在需要在他面前展露的,只是一個快樂的,也能叫他快樂的小女人而已。
“有一回,我們的實驗室被教學主任給強佔了。大江老師也不多說什麼,挽挽袖子,招呼我們把頭巾都紮在額頭上,然後在實驗室裡席地而坐,靜坐示威
她則還搬來了一籃子花,就在實驗室裡慢條斯理的擺弄起了插花。搞的教學主任和他那一班的學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垂頭喪氣的把實驗室還給了我們……”
“大江老師說這叫非暴力抵抗政策,效果非常顯著。那節課後,為了慶祝非暴力抵抗的勝利,大江老師還自己出錢請了全班的學生去吃烏冬麵!”
提及自己敬愛的老師的時候,陳芃兒卻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眉飛色舞,拉著男人的袖子邊溜達邊不停的跟他絮叨,就像一個不停想向大人顯擺的興奮的孩子。
陸安一直低頭望著她笑,唇角勾起:“芃兒一定很喜歡這個老師。”
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嗯,大江老師是我的偶像。”
從不依附於任何人而獨活
他掌心託在她的頸間,指腹微微摩挲著她光潔的下巴,眼神有些疼惜,亦有些許的欣慰:“芃兒說了那麼久,都是些開心的事。櫻花很美,老師很棒,同學之間也很友愛……”
“可是……讓你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而且當初你還那麼年輕,心裡又那麼難過,肯定更多的是委屈和寂寞……”
“芃兒,”他把她環進懷中,擁抱她小小的身子,低頭輕吻她的頭髮,“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
“安哥哥!”黑夜中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抬頭出聲打斷他,“我沒有什麼委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那我根本不會有機會念書,學英文,也更不可能……”
她一時有些哽聲,沒再說下去,只是重新緊緊靠在他溫暖的胸口,喃喃:“安哥哥,能做你的妻子,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
男人低嘆一聲,再沒出聲,唯有掌心擎起她小巧的下巴,眸色深深,喉嚨裡溢位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口中身上還有縷縷淡淡酒香氣,唇舌溫柔,無比憐愛,無比溫柔……
這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周邊似有夜霧襲來,月色朦朧,一時間似乎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只有頭頂昏黃的路燈,在這一雙緊緊擁抱熱吻的人兒身上,撒下淡黃的光暈……
靜寂的街口,拐角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老爺車。
胖胖的手指從車窗的簾子上放下來,哈得一笑,一樂之下,彌勒佛般的肚子頓時不停抖動,曖昧的笑聲就像是從這抖動的餘波裡溢位來:“嗬嗬嗬,沒想到啊沒想到,還真是陸處長!”
“以前只聽說他人是風流了些,一張臉招惹的一幫女人見著他就走不成道。不過他來昆明這兩年,還真沒見過他和哪個女子真交往甚密過,還只當他還真是當世包公,油鹽不進呢!”
“嗬嗬嗬,沒想到今個就叫我們瞧見了場好戲……”
“我說,”男人把身邊身姿妖嬈的女人往自己懷裡攬了攬,胖胖的手指曖昧的摸上懷裡那張豔麗的俏臉,“看來啊,不是他不愛近女色,只是你不合他胃口而已……”
小堂春在張會長懷裡扭了扭身子,烏髮油亮捲曲的斜垂在一側的肩頭,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張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