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過一段月出,那是她和他唯有的一次交談,對酌了兩杯,其實也沒有說過幾句話。
再想想當年的兩次伸手,皆在無人可知處,就像她對趙秉一樣,是希望李祿能在自己為難時照拂照拂自己。
惡人始終是惡的,所以趙秉受她之恩,反過來還要害她流產。善人始終是善的,就像李祿,當初不過一粥一飯之恩,在深宮中護她這麼多年。
腦中孩子們吟唱的曲調揮之不去,陸敏側身望著身邊的皇帝,手捂上他的胸膛,暗道只要他不知道,李祿那點小心思,倒也沒什麼。
只是可憐了李祿那麼個人,胸懷相貌無一不缺,辦事幹淨利落,可惜是個閹人。
身邊趙穆的一顆心也落回了胸膛之中,暗道既陸敏此時才悟,那就是李祿一人的單相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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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至中元節,自那日在內侍堂一回發怒之後,皇帝便漸漸開始收束李祿手中的權力。首先,長安殿的一應差事,另由少監林平全權接管了,再接著,麟德殿和還周殿的一應事宜,也由林平接管。
眼看中元節,護國天王寺要舉行冥陽兩利水陸大法會,邀整個大齊十三州所有德高望重的大法師們齊來參於,接連七晝夜,共頌佛經千卷,為眾生祈福,也為超渡亡靈。
大齊十三州登記在冊,德高望重的法師足足五百多人,齊齊入宮,吃飯睡覺都是問題,沒個得力的太監總管,僅憑那些年青少監們自然辦不下來。所以此事,仍還是李祿一人全權負責。
如此盛事,百年難遇。也是自趙穆為帝之後,皇宮裡辦的最大最莊嚴的一件事情。
帝后皆活了兩世,自然以為輪迴天定,是佛菩薩的賜予,於此事皆極為重視。到水陸大法會那日,宮裡處處張燈結綵,無一空闕,各處都住滿了入宮共同祈福的命婦們。
陸敏亦忙了個四腳朝天,長安殿也招待了幾位嫂嫂同住,各處皆住的滿滿當當。
皇帝齋戒半月,在麟德殿宿了十幾夜,每日早晚也茹素頌經。
吃素頌經,本該清心寡慾的。但大約是齋戒前那一回弄的太過癮,十幾年中,似乎唯有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