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2 / 4)

葛衣而著錦履,上輕下重,東山先生會覺得您流浮表面,是不會出仕的。所以特地給您做了一雙葛屨,以備明日穿著。”

除了朝中有官爵的宰相外,很多皇帝喜歡有個布衣丞相。這種人大多身懷絕才,但又不願出仕,自然需要皇帝誠懇相請。

當皇帝施政,大臣治政時,他們會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給予很公正的建議。

這就是布衣丞相的可用之處。

趙穆上輩子就曾請過霍汐,整整請了三回,但他只在宮裡呆了三年,就去雲遊四海了。趙穆反省,覺得總是自己那裡做的不夠好,這輩子格外在意,所以早早命人備了葛衣,卻忘了還該配備葛屨。

若能投聖心,其實很好分辯。雖皇帝依舊面色如常,但嘴角已經翹了起來,眼梢眉角也滿滿的讚許:“倒是小麻姑最有心,我明日記得穿著就是。”

陸敏見果真投了皇帝所好,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聖賢又何嘗不是,皇上是勤政愛民的仁君,兩生謹於殺戮,東山先生定然會出仕的。”

這話一出,趙穆的臉卻變了。原來,上輩子之所以那霍汐憤然離開,恰就是因為趙穆造的殺戮太多。

在霍汐看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君王必要仁愛,眾生皆可教化,不能亂造殺孽。

但趙穆卻不這麼認為,他向來秉承一種觀念,就是殺。

兄弟有異心,殺。大臣惰政,殺。百姓有奸惡偷盜,統統殺之。

如此一來,果真門戶清淨路不拾遺,但除了百姓之外,六親剮淨,朝臣懼伏,到他死的時候,身邊除了郭旭和傅圖,再無貼心之人。

此生趙穆雖時時提醒自己好生,但黑心是其秉性,又如何能改?

他閉眼許久,傳了郭旭進來,吩咐道:“秋刑斬緩,待朕請完東山先生出仕後,再行死刑。傳朕的話,後宮之中從明日起齋戒,三日之內,不得殺生。”

有他這句話,陸敏就放心了。她又替陸輕歌爭到了三日活命之期。

趙穆輕拍了拍枕頭,示意陸敏上來睡。陸敏也不扭捏,褪鞋躺到了外側,一丈長,六尺寬的龍床就在對面,倆個人卻擠在一張三尺寬,半床半榻的小木炕上,外面依舊是滴滴嗒嗒的雨聲,圍裹出一個分外安詳,溫暖的小天地來,兩生都沒有過的安全感,整個世界都被蔽在這陰雨之外。

“許善那個人,最善捧高踩低。當初之所以我肯用他,一來是郭旭太軟弱,麟德殿需要一個老人,再就是,唯有他心中無正義,無公道,只知媚上,我需要他來護著你。否則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怕你在後宮裡要受冤枉氣。”趙穆有一下沒一下揉捏著陸敏的手,低聲囑咐道:“凡有事,儘可找傅圖,我把他指給你,若許善有異動,可叫傅圖立殺之,斬前不必報我。”

陸敏道:“好!”

不過出門三天,趙穆憂心忡忡,總覺得有什麼事放心不下。像個陳年老太太一般,絮絮叨叨個不止:“你之所以不願住在麟德殿裡,大約是因為避我,覺得我讓你不自在。打明兒起我又不在,這大殿裡無人能越得過你,那宮女房就不必回來,夜裡仍住在這一處,好不好?”

陸敏嗯了一聲,兩指慢慢揉捏,洗過許久仍有一股粘滑,似乎是陸輕歌腿上那滲出來的膿血在指尖揮之不去。

雨聲催人眠,陸敏只側了半個身子在床上,意識遊入夢境的一剎那,全身鬆懈,整個人便要掉下床。

趙穆滑入夢鄉,通明的燭火下敬帝手持剃刀,一刀還未剁下來,他猛然驚醒,一把抓住幾欲滑落的陸敏,將她抱放到裡側,閉目在她身邊坐了許久,轉身躺到了對面的龍床上。

*

次日一早,皇帝葛衣葛屨,微服往終南山去請東山先生了。

帝一離宮,麟德殿的婢女們便如馬放了籠頭,頓時恨不能跳起來撒歡兒。

幾個不當班的姑姑全出去了,一瓦溜水的宮女房,唯有個陸敏和春豆還守在那凍死人的屋子裡,相對著下五子棋。

不一會兒,許善來了。趙穆帶走郭旭,他就是麟德殿第一大太監,進門便笑的分外和善。遠遠叫道:“陸姑姑,您是皇上心尖尖兒上的人,就該舒舒服服的躺在皇上的寢室裡,這宮女房一冬不生炭爐的,莫要凍壞了您。”

陸敏笑著指了春豆兒去泡茶,請許善坐了,笑問道:“但不知許公公為何而來?”

許善關緊門窗,小聲道:“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姑姑您的煩心事兒。”

☆、李祿

陸敏抓著棋子的手一怔; 一笑:“瞧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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