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洪一府才會押寶在趙穆身上,因為篤定他將來會稱帝。
餘寶珠臉兒簌簌,還想再說兩句,忽而窗內傳來趙穆寒惻惻的聲音:“既是送藥,為何還不進來?”
陸敏投以抱歉一笑,在餘寶珠不解的目光中進了屋子,屋門隨即緊閉。
餘寶珠叫郭旭連送帶逼趕出興善寺,與月蓮在寺外站得許久,搖頭道:“事情越發不對了,二叔不是說陸敏要嫁趙稷麼,她怎麼也跑來勾搭穆哥哥了?”
月蓮是張快嘴,嘰嘰呱呱道:“既然二老爺篤定陸府要家破人亡,咱們只需看熱鬧就行了,那陸敏,也不過一個將死之人爾,您又何必多操心了?”
餘寶珠終是心不定,一步三回頭,上馬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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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陸敏進了屋子,便見趙穆在靠窗一處高臺的蒲團上坐著。
那是積善法師原來打坐的高臺,後掛菩薩畫像,陽光灑照的窗臺上插著幾枝茱萸,倒是個參禪悟道的好地方。
他還是那襲僧衣,頭皮錠青,臉色玉白,唇無血色,狹長一雙眸子帶幾分笑,故意問道:“藥在何處?”
陸敏在巷口買了幾隻發麵饅頭,帶了碗容嬤嬤熬的粥,本想替他改善改善伙食,但方才一聽餘寶珠帶的是水晶糕和桂花糕那類精食,才明白他一個皇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好東西吃,怎會在乎自己那點白粥,遂也不掏出來,重重將小籃子擱在桌上,說道:“你不是天天找我麼?我來了,有什麼要問的就快些兒問。”
趙穆鳳眸半眯:“我還沒吃飯!”
陸敏不語。與她的小籃子並列的,是一隻朱漆紅木大食盒,上繡南陽公主府幾個大字,顯然是餘寶珠方才帶來的。
他伸指,輕點著她帶來的籃子:“我要喝白粥!”他知道她帶了白粥來。
對於一個拉了一夜肚子的人來說,白粥確實比桂花糕,水晶糕那類糕點更對胃口。
陸敏可沒想著跟個小姑娘爭風吃醋,來討好趙穆。她道:“若有話要問,就請快些兒,我可是偷跑出來的,一會兒娘就會找我的。”
趙穆耍起賴皮來:“你端粥來我吃,咱們慢慢聊!”
陸敏只得從籃子裡掏出那碗尚熱的白粥,走過去遞給他。趙穆盯著那碗粥,看了許久,默默張開嘴。
這是要她喂?
作者有話要說: 趙穆:膀子紮成蹄膀,必須要喂啦!麼麼!
陸爹: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
話說親們,留個言吧。撒個花也好啊,我明天開始會發紅包噠。
這真的是個甜文,不要怕啦,對於趙穆來說,回到儲君之位並不難,難的是老丈人太強悍,小仙姑不好娶呀。
☆、原委
陸敏轉丟了勺子進去,輕聲道:“三皇子,我並非你的奴婢,若要人喂,還是叫龔公公進來的好。”
趙穆揚了揚手臂:“可你扎壞了我的胳膊,庸醫害人,難道不該表示點賠償?”
陸敏剛要說我何曾扎壞了你的胳膊,便見趙穆忽而甩肩,褪下半臂的僧衫。他外表雖看著瘦,身體卻不單薄,沒有成年之後那略深的褐色肌腱,卻也肌肉緊繃,略帶賁張之勢。
他已經是個男人了。
右邊那條胳膊紅而透亮,果真腫的蹄膀一樣。
這恰是她昨天誤紮了針的地方。針灸扎錯穴位,一般無甚大事。但也有些萬不能碰的死穴,扎壞了神經脈絡,是要害死人的。而陸敏昨天一針誤紮下去,扎壞了趙穆肩頰上的筋膜,所以他的肩膀才會腫成這樣。
果真庸醫害人。陸敏伸指輕輕按壓,趙穆兩道鋒眉隨她的手而輕擰,顯然疼極。她偏忍不住笑,解釋道:“恰好扎到筋膜,這幾天不要用勁兒,養兩天也就好了。”
趙穆合上僧衣,再度張開嘴,挑眉,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她喂粥。
朝陽初起,曬在趙穆淡青色的頭皮上,黑衣白膚,妥當當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陸敏上輩子沒見過他剔光頭的樣子,看他如此乖順,莫名有些心疼,遂餵了口粥,道:“有什麼話要問,現在問吧。”
趙穆左手捏著枚簪子,白玉質地,頭雕螭雲紋,非常普通。他道:“這簪子,你是如何從竇師良手中得到的?”
陸敏接過來看了許久,總算明白趙穆為何會三更半夜找自己了。
這支簪子,是竇師良當日丟的那支,她撿到之後,交給姑母陸輕歌,央其還給竇師良。
如今簪子到了趙穆手中,那就意味著陸輕歌並未將它交給竇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