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看書,似乎全然忘記今日也可算她與傅凜的“小喜之日”。
傅凜抿唇沒擾她,只是隨手取來她平常慣用的炭筆與畫紙,坐在她身旁描描畫畫。
戌時,日頭西沉,天光漸漸黯淡,傅凜終於將自己畫了半晌的畫紙拍到葉鳳歌的書冊上,打斷了她的入神苦讀。
葉鳳歌茫然抬頭,瞧見他一臉不豫,這才察覺天色已晚,不禁歉然一笑:“沒留神,都這麼晚了。”
傅凜氣哼哼白了她一眼,舉步出了房門,也不知做什麼去了。
葉鳳歌后知後覺地低頭看向他拍在自己書頁上的那張畫紙——
一個圓乎乎的小姑娘,身著吉服式樣的曲裾,頭戴新嫁娘才會戴的流蘇小金冠,端坐桌前,手不釋卷。
旁邊有個同樣圓乎乎的小小子,身上也是同樣的吉服曲裾,可憐巴巴蹲在地上,仰頭看著那隻知專注書冊的新媳婦兒。
小時都是她畫這種畫逗他哄他,如今倒是反過來了。
葉鳳歌赧然抿了笑唇,有一股火辣辣的熱氣自她心房直衝腦門,讓她的頰邊立刻抹了落霞。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今早她與傅凜已前往京兆府交過婚書,兩人就是正經八百的夫妻了!
按一般婚俗,新婚夫婦的“合床禮”,在遞交婚書當晚的“小喜之夜”即可進行。
自從三月下旬搬到這宅子後,兩人都早出晚歸,也就晚飯時才能照面。傅凜哪裡受得了這委屈,便死活黏著將她的東西也搬進了主屋寢房。故而這半個月來兩人都是同榻而眠的。
不過,這半個月的同榻而眠就當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傅凜一直很剋制,連鬧著她親親抱抱都是“淺嘗輒止”,並無太過逾矩。
此刻葉鳳歌忽然意會到,既是“小喜之夜”,若再要讓傅凜剋制自持,那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
今夜,她的新婚夫婿似乎理所當然可以對她做出一些……古古怪怪、沒羞沒臊之事。
她是醫家弟子出身,又看過許多“不正經”的話本子,大致上該懂的都懂。
可有些事,懂歸懂……
葉鳳歌深吸一口氣,兩耳熱燙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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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凜出去後不多久,葉鳳歌便瞧見窗外有幾名侍者搬著梯子在廊下點燈。
未幾,有侍女進來點亮了盤雲花燭,笑著向她行禮道喜後才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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