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葉鳳歌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那是人家大夫誤會了,我可……”
傅凜哼聲打斷她:“那她怎麼沒誤會我和別人?這隻能說明,在旁人眼中,你和我就該是一對兒。”
這混蛋,怎麼連歪理也能說得這麼……這麼……擲地有聲?!
葉鳳歌抱頭輕嚷:“滾滾滾,人家大夫不過就是誤會了,順嘴那麼一說,你那腦子倒是一跑馬就十萬八千里。還敢想得更遠點麼?!”
“敢啊,”傅凜噙笑將先前一直抱在懷中的盒子遞給她,兩腮緋緋,“我連咱倆後代十八輩的排行字輩都想好了。”
這還真是想得夠遠。
傻眼的葉鳳歌除了瞪他,就只能無語凝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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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接過傅凜遞過來的紫檀木雕花盒子,葉鳳歌有些摸著不頭腦,便也不敢輕易開啟,只是疑惑又警惕地覷著他。
“你這又是想做什麼?”
傅凜眉梢微挑,笑得冷靜沉穩:“有些事,咱們得好好談談。”
說著,他主動伸手替她開啟那盒蓋,將裡頭的一疊看著像是什麼文書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她手裡。
“房契、地契還有錢莊的印信憑證,咱們家的家當都在這裡了,”傅凜一一翻給她瞧,口中不疾不徐道,“都交給你。”
葉鳳歌一把按住他的手,震驚地瞪著他:“你發什麼瘋?!”
按《大縉律》,房屋、田地只認契書,錢莊的兌取也只憑印信,都是認憑證不認人的。
也就是說,傅凜若當真將這些東西全交到她手裡,哪時候她起了歹念要將他趕出去,他便只能灰溜溜淨身出戶,即使請了皇帝陛下來,都沒法名正言順替他討回去的。
傅凜的眸心湛了湛,繼而垂眸淺笑:“我沒發瘋,也不會瘋的。我說過,別人有的,我的鳳歌都要有,還得更好。”
別人都有一個好好的夫婿,他的鳳歌自然也得有。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瘋掉。
他要給她一個比誰都好的傅凜。
葉鳳歌抬起手掌按住抽疼不已的額角,使勁揉著:“既沒發瘋,就該知道這些東西是不能輕易交給旁人的。”
這小混球怎的越大越奇怪?她真的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傅凜展臂環過她的肩頭,兩手按住她的額穴,替她輕輕按揉著。
“可你不是旁人,”他在她耳畔娓娓輕道,“我想過了,如今我的性子還是不大穩,有時遇到事,自己也壓不住心氣,或許就會衝你說些不該說的話。”
葉鳳歌扭頭瞧著他,眯起眼兒不知這話該怎麼接。
傅凜向她笑笑,手上不停,口中又道:“譬如那日,我說叫你暫時挪去西院,絕沒有想過要趕你走,只是心裡亂。可你卻問也不問,包袱一拎就想跑路。”
“什麼跑路?我只是不想死皮賴臉,最後落到被你丟出去的下場。”葉鳳歌垂下眼簾,訥訥囁嚅。
“這些年我同你說過很多次,這是咱們兩人的家,”傅凜的語氣是難得的沉穩,平靜之下藏了不容錯辨的深重情意,“哪怕你此時還沒有要答應要與我成親,你在這裡絕都不是寄人籬下。”
他和葉鳳歌之間的感情,並不止是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那樣簡單。
至少在他心中,他們應當是天生一對的愛侶,卻也更是相生相伴的家人。
這些年來他明示暗示多少次,一直都在告訴她,傅凜的一切,都是要與她分享的,可她總是漫不經心沒聽進去。
“我雖不太通達人情世故,卻也知道家人之間吵架置氣是時常會有的事,哪有像你這樣,一吵架就只想著丟下我跑路的?”傅凜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眼尾輕輕漾起淺紅。
他想過了,必須要先糾正她這種“寄人籬下”的錯誤觀念。
他將全部家底,包括自己,一一交到葉鳳歌手中拿捏,若往後他再剋制不住說些她不愛聽的,她將他掃地出門都行。
“往後若是再吵架,也是你趕我走,沒有我趕你走的道理,這樣,你總能安心留下了吧?”
葉鳳歌直愣愣的目光瞧得傅凜面色發紅,他只得停下替她按揉額穴的動作,伸出大掌遮住她的雙眼。
“總之,如今家中的這些都歸你了,我也歸你了。”
傅凜淺笑的嗓音沙沙的,輕輕柔柔,卻又帶著不容推拒的堅決,還有點低聲下氣撒嬌似的軟味。
“我會乖會聽話,鳳歌小姐姐,你可要好生待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