劑量大了會造成精神虛弱,產生幻覺。十天前,也就是王幼薇跳河前兩天,你去了城東的一家棺材鋪子購置了置辦靈堂的物品。”
除了最後一件事是她和江止淮親自查證的,其他都是是江止淮派去的暗衛查到的,林域行事也算隱蔽,但到底比不上常年在暗處擅長探查訊息的暗衛,饒是如此暗衛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查出來的。
林域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越聽到後面,臉上的無所謂再也維持不住了,他拍了拍掌,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溫大人說得真好!只是這也只是證明了草民行事有些奇怪而已。”
一副你沒證據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溫眠見此,心裡的怒火突突地燃燒起來,“醫館的大夫已經告知了我們,你和王幼薇成親七年無所出是因為你有隱疾!”
林域面色變了變,面容有一瞬的猙獰,但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儒雅的面容。
溫眠繼續開口,“你事先準備了靈堂,算好了時間,在藥效能發揮最好的時候引王幼薇看到了你在祭拜她的樣子。你偽裝成吃驚地模樣,牌位上刻的是王幼薇的名字。透過一系列你的表現以及藥效的緣故王幼薇相信了自己已經死了,大受刺激,相信了那個傳言,以為自己會魂飛魄散,所以不管不顧衝出了家門,直接跳入了護城河。”
“因為在那個傳言裡,鬼魂要想存活必須浸泡在河水裡,而護城河離這裡最近。”
林域施施然起身,直直地看著溫眠,微微一笑,“溫大人請繼續草民聽著呢。”
溫眠咬牙,還是說了下去,“這就能解釋為什麼王幼薇死前之所以驚恐的樣子。以及祠堂那有胭脂粉而且是王幼薇鋪子裡剛出的新胭脂,還沒來說正式對外賣的。只有她一個人有。也就是說,在祠堂那個靈堂在的時候王幼薇還是活著的。”
“而你林域,因為自身隱疾無法生育,將怒氣不滿轉給了王幼薇,精心策劃了這樣一場用鬼神之說殺了王幼薇。”
最後一句話落下,溫眠眼底銳利十足,“林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想起所有人提起王幼薇都是感慨她嫁了個好丈夫,溫眠就覺得十分諷刺,他林域怎麼都不可能是一個良人。
林域神情突然變了,有些崩潰得吼道,“王幼薇什麼都不懂,不懂詩詞歌賦,不懂琴棋書畫,就連我最愛的茶還嫌我浪費錢買得連白開水都不如。每月的月銀都得上交,我連和朋友出外面喝個酒聚聚都被管著。她呢,管著那個破胭脂鋪,不知多少男人衝著她進了那胭脂鋪。成親這麼多年,她半點都沒有嫁為人妻的自覺。脾氣還大得很,每次生氣都是摔東西。罵起人來同潑婦沒什麼兩樣!這樣的女人,不如死了乾淨!”
一字一句盡是尖酸刻薄,語氣惡毒,難以相信長相儒雅態度溫和的男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溫眠輕輕搖搖頭,看著他道,“林域,既然如此你們當初為何成親呢?我聽聞你和王幼薇是兩情相悅,是你主動去她家提的親。”
林域怔住了,目光渙散,良久他笑了笑,“我隨你們走。”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彷彿卸了什麼擔子一般,渾身輕鬆。
溫眠朝外喊了一聲,外面的官兵立即魚貫而入,得了示意將準備好的手鍊子和腳鏈子給林域戴上。
林域沒有任何反應,臉上一直帶著笑,甚至有些安詳。
溫眠直到林域被帶走了,還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茫然心驚。
七年夫妻,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域這是直接視作了仇人吧。
以及她不明白,前一刻該面目猙獰不肯認罪的林域,後一刻為什麼又主動願意認罪了。
江止淮這時才站了起來,看著站在原地皺眉沉思的小姑娘,走上前去,輕輕將他攬在懷裡,“溫眠,林域和王幼薇是例外。不是所有夫妻都像他們那樣。”
所以你不要害怕,不要因此有陰影,好嗎?
溫眠將頭埋在他懷裡,悶悶開口,“我知道。”
……
京兆尹府地牢。
林域一身囚服呆呆地坐在地上,兩眼渙散無神,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恢復了些許神智,神色痛苦。
八年前,彼時他科舉落榜沒能靠取功名,依然是個秀才,十年寒窗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護城河,靜靜地看了河水片刻,剛打算跳入河中時,一個輕快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呆子,你不會真打算跳吧?”
他回頭,看到的是一身紅豔裝扮的年輕女子,正笑著看著他,眼裡滿是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