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正月十五,先帝為何忽然召見如深公,福公公可還記得?”
福海的身體一抖,不由得看了謝凝一眼,道:“老奴記得當日先帝忽然要召見聞大人進宮,但先帝為何召見,卻不曾說。”
“那先帝召見如深公時,你可曾服侍在旁?”
福海搖頭:“先帝當日將左右屏退,未曾有一人服侍在側,但……但……老奴在殿門處守著,確實聽到了一句話。”
滿朝文武,連同謝凝的心都提了起來,謝凝問道:“什麼話?”
“先帝還未問話,老奴便聽到聞大人說……”福海將當日的聲音都模仿了出來。“聞大人問道,‘皇上,汝陽王妃是誰?貞妃當真死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回老家過中秋,爪機更新,所以字數有點少,16或者17號恢復正常~
第167章
福海的話一出,所有朝臣的心都是騰地一跳,齊聲叫道:“要糟!”
他們都料到聞如深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卻不曾料到竟是如此……如此可怕之事,貞妃未死?變成了汝陽王妃?這也太匪夷所思、驚世駭俗了!
偏巧這一日景淵竟然來上朝了,一時眾人也是想看又不敢看,紫宸殿上寂靜如死。只有謝凝輕柔的聲音響著:“福海,你說的可是實話?”
“回陛下,老奴一生經歷諸多風雨,活到如今不容易,因此越發珍惜活著的機會。”福海跪地拜道,“此事關乎先帝名聲,借老奴三百條命老奴也不敢撒謊啊!”
謝凝又問:“除了這一句,你還聽到了什麼?”
福海俯身道:“回陛下,老奴聽了這一句便知事情重大,不敢再在門口守著,因此尋了個由頭走開了。先帝見了只以為老奴不在殿外守著,是以處死了守在殿外的宮女太監,卻沒處死老奴。”
謝凝微笑:“大約是先帝仁慈,念你服侍一場,饒你一命。”
福海聞言不禁鬆了一大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只是這件事捅出來了,女帝要怎麼處理呢?
“陛下。”陸離不慌不忙地問出了這個話題,“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朕也苦惱呢。”謝凝一手撐在龍椅的扶手上,纖長的手指點著臉頰上的傷疤,目光流轉,落在一直悶不作聲的景淵身上,她含笑問道:“汝陽王,你怎麼看?此事牽扯到皇室與景家舊聞,可不許不做聲啊。”
景淵苦笑一下,站出道:“陛下,此事……此事但憑陛下聖裁。微臣……為人子不可擅言父母之過……”
“倒是朕不孝了。”謝凝嘆了口氣,彷彿要將此事按下不提。
“陛下!”江自流一見如此立刻跪了下去,高聲道:“如深公為人耿直,實為當世師表,陛下若是不徹查此事,恐怕天下書生寒心吶!”
江自流一跪,其他科舉出身的文官也呼啦啦跪了一大片,齊聲道:“求陛下徹查此事!”
“這……”謝凝臉上作出為難的樣子,無辜得一點也看不出正是她方才三言兩語就把一樁陳年舊事變成了勳貴與寒族的角力。她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御史,你與大理寺卿一同調查此事,早一日調查出結果,朕也早點安心。”
寒族們這才滿意了。
退朝之後,謝凝將青瓷留了下來,吩咐道:“此事大有蹊蹺,先帝不僅是個皇帝還是個男人,大梁朝可不是未開化的蠻人,將女人當做物品隨意贈送。先前朕還當先帝不知道貞妃成了汝陽王妃之事,現在看來,這事先帝心裡清楚得很呢!你去告□□自流,先調查景曇和先帝之間的關係……不。”
謝凝停下腳步,吩咐道:“重點給朕查一查,當年越王案發生時,先帝與景曇都在幹什麼,越王案必定有蹊蹺。叫於承泰與江自流一明一暗,調查清楚。”
青瓷應道:“是!”
陸離在後邊聽著,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上前握住謝凝的手。謝凝停了腳步,閉上眼靠在他懷裡,低聲道:“那個老東西,比咱們想象的都蠢都毒,當真是氣死我了!”
“你這一手挑撥離間卻是做得越來越好了。”陸離輕撫著她的發,誇獎道。
謝凝抬眼一笑,眼角嫵媚:“侯爺,小女子最擅長的可不就是措東家的火燒西家麼?”
“你可不只是東西兩家。”陸離低頭,點了點她的臉頰,眼中含笑。“陛下必定有旨意給臣呢,是要臣將景家的老底都掀出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朕既是小女子又是小人,當然睚眥必報。”謝凝眼睛眯了眯,掩住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