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小道口子,但很快便流血了。孔惟道恰好在她身邊,見狀便道:“你別逞能了,快去上藥!”
寧綰雲卻不理他,一夾馬肚越過一排地上的竹籤,第一個越過木欄,取下了第一張木牌,隨後挑釁地回頭看了一眼孔惟道,翻身下馬,開始跑步了。
“太好啦!”瓊葉歡呼道,“陛下,寧姑娘第一個呢!”
“別高興太早了。”陸離低頭用茶蓋撥弄著杯子裡的茶水,淡淡道:“第二科這位姑娘要吃虧了。”
果然,後邊的與試者雖然在馬術上比寧綰雲晚了點,但全都是男子,下了馬便開始跑步。男子的體力本來就比女子好,還各個都生得高大,那腿都到寧綰雲的腰了,別人跑一步,寧綰雲要跑一步半。跑過平地,又要翻柵欄,又要越沼澤,還要爬沙坡石坡,穿過樹林,跳過竹籤陷阱。雖然又有人在這一回裡被淘汰了,寧綰雲也順利度過一區,卻已經氣喘吁吁,還落在了最後。
“你……”孔惟道看著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息不已的女子,不忍道:“你別逞強,身體最重要。”
這傢伙懂什麼!寧綰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開始將地上的兵器收歸架子,然而拿起地上的劍她才知道,原來這一件件兵器的重量都不輕,這是在考極限之後的體力呢!
“這……這可真是過了。”這下連太后也看不過去了,皺眉道:“騎了那麼久的馬,又跑了那麼遠,還叫人搬東西,這不是欺負人麼?”
“太后明鑑。”萬翰澤解釋道,“戰場瞬息萬變,對體力的要求極高,何況此次選拔金吾將軍、驍衛中郎將與監門衛中郎將,都是為了護衛京城,保護陛下與太后的安危,若是沒點真本事,滿朝文武如何將陛下與太后交給他?”
太后才嘆了口氣,望著寧綰雲的目光卻變得憐惜起來。
場下卻已經將所有的兵器都搬完,“體”這一科已經比試完了,寧綰雲倔強,雖然體力比不上男子,好在恢復得極快,最後也不至於拉下太多。最後一科是比射擊,拿到第二區令牌之後的與試者需迅速上馬,驍衛士兵也會將另一匹載著稻草人的馬匹放出,與試者需在馬上將那稻草人射落,這是馬射。
射落稻草人之後,與試者還要下馬跑步射箭,必須射中固定在百步之外的箭靶紅心,這是步射。隨後需換上硬弓,停在原地射擊一百二十步外的懸掛的梅花,這是平射。到了這一步,文武百官都明顯看到與試者只剩下十人而已,而且這十人幾乎是同時到達長垛區,其中就有寧綰雲、孔惟道、孟衛陶三家公子,還有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鐘銘之。
“想不到銘之竟然也能堅持到此處。”謝凝讚歎。
陸離挑眉:“現在陛下又不在意那位寧姑娘了?”
“雲兒不必朕著意,朕相信雲兒必定能進入殿試的。”謝凝笑道,“不信太尉且看。”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對寧綰雲的稱呼已經從“綰雲”變成“雲兒”了,也不知是給誰看的。陸離眼見太后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心裡不禁嘆氣。
再看場下。
比試進行到此處,與試者的體力差不多都告罄了,最後一項長垛,乃是站在地上,以百斤硬弓射下皇城城垛處的令旗,而且,每人只有一支箭。皇城高達十數丈,硬弓達百斤,有兩個與試者連硬弓都沒拉開,已先輸了。鍾銘之與兩個與試者倒是能拉開,可惜羽箭都沒有到城牆上。
“唉……”鍾銘之揉著手腕哀聲道,“虎口都麻了。”
在這時候,寧綰雲卻笑了,轉頭對孔惟道說:“孔小子,咱們來比一比,若是我能一箭射下這梅花,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晚上你需請我在天香樓喝酒,如何?”
“好啊。”孔惟道還未開口,旁邊的衛煜便笑道:“寧姑娘若是能射下,在下願輸一桌酒席。”
寧綰雲挑眉笑了,揚了揚下巴,問道:“你們呢?”
鍾銘之第一個忍不住道:“小丫頭若是能一箭射下,哪怕你落選了是個小老百姓,本世子見你時也要叫一聲‘雲姐姐’!”
“我等年長,便不叫姐姐了,便賭個要求吧,你贏了我們每人答應你一件事。”陶允嵐較穩重,笑著道:“寧姑娘,請。”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女人。”寧綰雲將一塊被樹枝劃得七零八落的裙襬扯下,慢慢地纏在手掌上,綁住了。再將凌亂的長髮解開,編成了個辮子,道:“今日我便給你們看看,女子能做到什麼地步,這天下既然有女主,便也會有女將!”
她說完將編好的辮子往嘴裡一咬,抓起硬弓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