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四歲了。”
“哦……”秀兒好像明白她的傷心了,便拍了拍她的手,童聲稚氣地說:“姨姨,不傷心,我和石頭哥哥都沒了孃親,也是傷心了很久就不傷心了。”
“是麼?原來你與小石頭不是一個孃親的?”謝凝隨口問道,“那你們各自的孃親呢?”
“我孃親死啦!”秀兒難過地說,“我和孃親一直住在水車村,那裡可好玩了,有瀑布,還有好多魚蝦,我能給孃親抓魚做飯呢!可是有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多壞人衝進來要找孃親,孃親將我藏在地窖裡。等我出來時,孃親……孃親身上都是血……”
她說著,大大的眼睛裡好像忽然下了雨,淚珠嘩啦一下流了出來。謝凝登時嚇得把梳子放下了,抱著她道:“對不起,都是姨姨不好,姨姨不該同你說這些的。”
“我沒事,我哭一哭就好了,姨姨,石頭哥哥的孃親也沒有了,我不敢在他面前哭,我都好久沒哭了,可是想起孃親,我就想哭。”秀兒揪著她的衣衫擦眼淚,嗚咽地說:“那些人真是壞死了!我當時還以為石頭哥哥和他的孃親也是壞人呢,還咬了石頭哥哥,可是孃親說他們不是壞人,還讓石頭哥哥照顧我。可是……唉……”
她年紀這樣小,竟然也學會了嘆氣。“石頭哥哥的孃親沒多久也死啦!”
謝凝皺眉:“怎麼如此?”
“石頭哥哥說,他的孃親中了一種很可怕的毒,本想叫我孃親治病的,可是孃親被壞人害死了,蘭姨也沒救了。他們幫我把孃親埋了,在我家住了兩個月,蘭姨親便沒了。石頭哥哥好傷心,我也好傷心,蘭姨好漂亮啊,和姨姨你一樣漂亮。”
謝凝暗自分析著這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兩個單身帶孩子隱居的女子遭到了歹人的毒手,只是不知這紛爭究竟是官家還是江湖上的。她將秀兒的頭髮擦乾了,給秀兒綁了個雙丫髻,還戴上了兩朵粉粉嫩嫩的絹花,丫髻下邊垂著緞帶,一邊戴上,還一邊伸手給秀兒理了理。不經意間,她的手上戴著的赤金龍鐲滑下。
“咦?”秀兒吃驚地說,“這個頭,和石頭哥哥背上的那個好像哦!”
謝凝心裡沒由來地一跳,問道:“什麼?”
“就是這個鐲子啊。”秀而入指著鐲子的龍首說,“石頭哥哥背上本來也有這樣的東西,蘭姨說這是龍,有角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蘭姨死之前將石頭哥哥背上的龍給……嗯,蘭姨說那叫刺青,給刺了很多雲朵,看起來跟這個就不一樣了,好像有次我們在街上看到的無賴哦!”
背上的龍,故意遮掉,這一切都在昭示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饒是謝凝一向鎮定,也不禁心驚肉跳。她勉強保持著鎮定,牽著秀兒的手下了樓,叫了飯菜給秀兒吃。樓梯聲響起,小石頭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下來,衣服是陸離選的,一身淡青的箭袖袍,外邊罩著一件石青半臂,束著腰,一股精神抖擻的少年氣。
“換好衣服啦?”謝凝只這一會兒已將心緒給壓了下去,笑道:“先吃點東西便,對了,我家相公呢?”
“不知道。”小石頭不知如何面對她,感激、愧疚、難堪、仰慕,各種情緒混在一起,最後只能冷麵冷言。“你不會自己去看麼?”
時機正好。謝凝便站起來道:“那我去看看,小石頭,你看好秀兒,我去去就回。”
語罷起身上樓,路過小二時,又讓小二將熱水送上去。
小石頭察覺自己說話重了,本來還想跟上去道歉。聽到她叫送熱水,又想起她這位大戶人家的夫人兩天沒能洗澡了,便臉一紅,趕緊坐下了,督促秀兒吃飯。
謝凝十分沉得住氣,先讓小二將房間裡的浴桶倒滿了水,才去敲了對面的門,道:“相公?”
陸離也趁機在裡邊草草地沐浴更衣,聽到動靜隨手繫了單衣便走了出來,問道:“發生何事?”
他頭髮還是溼的,一滴水自鬢角滑下臉頰,順著脖子往下,沒入他隱約露出的精壯胸膛。謝凝看著只是一呆,不由得想起他身軀的樣子,臉上發燙。她不自在地別過眼,輕聲道:“我……我想洗個澡,相公,為我守住房門吧。”
陸離也是一愣,別過眼道:“那你去吧,我在門外守著。”
謝凝將頭低得更厲害了,輕聲道:“請……請相公入房內為我守著。”
她極少做這個動作,自兩人成親兩月後,陸離幾乎沒見過她這樣子。因她生得瘦小,每每如此低頭,便要露出一段纖細的粉頸,分外地楚楚,叫人止不住心生愛憐。陸離一朝不經意,便給她的柔弱順從的姿態迷住了心竅,跟著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