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又去那個院子啦!”
林翎兒昨晚在馮氏那裡哭了一宿,現正在用冷水敷眼呢,聽到動靜立刻就坐起來了,咬著牙說:“表哥果然還想著那個女人,哼!”
她也不管自己的眼睛了,將大氅一披就往正房旁那個院子裡走去。
她就像三年前無數次那樣要去找謝凝的麻煩,而此刻,謝凝在宮裡也正遇到麻煩了。
“陛下,臣以為不妥。”
謝凝無奈地看著眼前白鬍子白頭髮的老臣,嘆了口氣道:“杜老,您以為朕做的何處不妥,你倒是明白說出來呀,這麼一句不妥,朕如何知曉呢?”
老儒生登時漲紅了臉,就像逼他做什麼有違天道的事一樣,半天才說道:“陛下……陛下已是帝王之尊,怎能因兒女私情便插手大臣內宅之事呢?”
謝凝吃驚,“杜老,這話如何說的?”
杜瑞的臉更難堪了,那神色就像當眾將他衣服扒了一樣,恨不得地上有條縫給他鑽進去,又不得不將事情說清楚。“陛下,陛下昨晚將一個宮女賜給太尉,國喪期間,此事已是不妥,陛下還特意提到太尉之妾……”
哦,果然來了。謝凝心中暗道,臉上卻做出羞惱的樣子,喝道:“祿升!”
“陛下!”祿升一聽她語調不對,忙過來跪下,“老奴在!”
謝凝怒道:“朕昨晚是如何吩咐你的?朕要你悄悄地將賞賜弄下去,這就是你悄悄地?”
“陛下息怒,老奴……老奴一路小心謹慎,絕無他人知曉啊!”祿升連連喊冤,不住磕頭。“陛下明鑑!”
“還敢狡辯!”謝凝喝道,“若非你胡言亂語,杜老如何知曉此事?”
杜瑞這才明白,他頭上已經頂著一個“窺視御前”的罪狀了,他嚇得臉色一白,忙跪下了,叫道:“陛下,老臣……”
“杜老不必多說。”謝凝道,“杜老是為朕著想,朕心中清楚,但朕如今也知道了,這重重宮門,竟連一句話也鎖不住。朕身邊這般多人,一個個都長著別人的眼睛、別人的耳朵……”
這番話簡直就是說她身邊全都是耳目,哪怕此事是真的,在場的宮女太監們也嚇得全都跪下了,叫道:“陛下,奴婢不敢!”
“你們哪還有不敢的?是朕不敢吶!”謝凝說著說著便紅了眼圈,忽然站起來,衣袖掩口奔到正殿上,在隆昌帝靈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哽咽道:“父皇……”
杜瑞嚇得幾乎手足無措,試問一個大臣,哪怕已經是兩朝元老,哪裡見過皇帝說哭就哭,還到先帝靈前哭的呢?
而謝凝不僅要哭,還要罷工!她哽咽,聲音哀哀。“父皇,這皇宮哪比山中清淨?女兒不如回到山中修道!朕不過就想安撫太尉,大事化小,不曾想到了有心人眼中,竟成了朕與太尉愛妾爭風吃醋!父皇,滿朝文武,哪個真的當女兒是皇帝呢?不過都當朕是個無知婦人!父皇,等您十日停靈,朕便開個朝會,問問滿朝文武,誰堪大任?誰知曉如何當皇帝?朕便將皇位傳於他,然後給您守靈去!”
杜瑞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一路連滾帶爬地到了謝凝跟前,話都說不利索了。“陛下,老臣……老臣……”
“杜老不必說了,杜老不過是為國擔憂,覺得朕不堪重任。罷了,祿升,將杜老送回去吧……”
“陛下,陛下息怒……”杜瑞嚇得連連磕頭。
“陛下,息怒!”宮女太監也跪了一地。
謝凝不肯息怒,她還要哭,而且不敢放聲大哭,只是紅著眼嚶嚶啼哭,紫宸殿中登時鬧得不可開交。好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太后駕到——”
原來是祿升眼見這情形是不能好了,趕緊將太后請來了。
第17章 妝模
隆昌帝的皇后封號嘉元,也是個安靜怯懦的性格,出身京城沒落世家,一生不曾生育。在隆昌帝后宮那兇殘無比的鬥爭中,她本該是個隨時能被人擠掉的皇后,但隆昌帝其他嬪妃身後都有個世家大族支撐著,諸嬪妃誰也不服誰,是以,嘉元皇后竟然一直在後位上待著。
當日隆昌帝駕崩,謝凝第一個通知的人就是嘉元皇后,她滿以為這皇后來了至少能幫她做點什麼。哪知嘉元皇后到了紫宸殿便開始哭,哭著哭著就暈了,接下來這幾天,嘉元皇后除了每日到先帝靈前啼哭,就一直待在長秋宮裡不肯出來。
不過眼下她也不得不出現了,只是出現了她也不知能做什麼,一看紫宸殿裡亂成一團,便站在先帝靈前啼哭著,叫道:“陛下,莫要哭了,如今皇宮上下都需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