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畫像,如果說像……
她的手撫上畫像的雙眼。
這雙眼像師父。
這是,師父的孩子?
師父竟然成親還有孩子?可是如果有家有孩子,怎麼會流落在外,從來沒有提過,更沒有回去?
這天下還有人不願意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的嗎?
君小姐眉頭皺起,再次看了眼這畫像,掀過一頁。
下一頁還是畫像,還是這個女孩子的畫像,只是年歲大了幾歲,大約七八歲。
君小姐有些明白了,緊接著再次向後翻去。
一張又一張。
十歲左右。
十一二歲左右。
十三四歲左右。
再翻戛然而止,紙上一片空白。
沒了?君小姐怔了怔,不相信的再向後翻,直到手札的最後一頁,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看完了啊。
君小姐撫著手札有些悵然。
看起來厚厚的手札,怎麼這麼快就看完了呢。
她低下頭看著手札上的白紙。
沒了,這次是真的沒了……
莫名的鼻頭一酸,有眼淚滴落在白紙上,瞬時暈開。
“小姐。”
柳兒的聲音從外傳來,君小姐吐出一口氣眨了眨眼抬起頭。
柳兒並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手裡的一封信。
“小姐,是京城馮老大夫的信。”她說道,看了其上的名字,才抬頭遞過來。
馮老大夫?
無事不登三寶殿,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出什麼事了?
君小姐眼神微凝伸手接過信。
……
“師父!千真萬確!”
太醫院的空蕩蕩的掌院室內,耿大夫的聲音迴盪著。
他的聲音雖然大,卻並沒有讓這屋子變的熱鬧,反而更顯得寂寥。
江友樹皺眉看著他。
“真的出事了?”他說道,眼底閃過幾分激動,但神情還是保持著平靜。
他不得不保持平靜,在經歷了有多少次希望就有多少次失望之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九齡堂。
從最初等待九齡堂在京城被大夫們敵視,到期待九齡堂被民眾們所不齒,到期望九齡堂牽涉到皇族遺禍被皇帝遷怒,到乾脆死在痘瘡災疫中,到在陸雲旗手裡身敗名裂,每一次的期待最終都是失望。
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九齡堂都沒有如他所願那樣倒下。
前一段好容易這君九齡灰溜溜的滾出京城了,沒了神醫坐鎮的九齡堂,還算什麼醫館藥堂,這一次九齡堂終於要完了吧?
江友樹精神振奮準備重新收回自己的地盤,結果沒想到的是請他看病的王公貴族還是不多,依舊指明那些被九齡堂指點過的太醫們。
而且很多太醫,以及其他的大夫,開藥的時候甚至會開出九齡堂的藥。
九齡堂裡依舊每日都有生意,雖然君小姐以及那個男掌櫃都不在京城,但坐鎮的還有另外一個姑娘。
這個姑娘會去見每一個拿著藥方要拿藥的人,雖然她不是大夫,但她會見見病人,見見開藥的大夫,聆聽大夫對於病情的解釋,親自聽過看過,她就會將藥送來。
九齡堂里君小姐沒在,藥還在源源不斷的炮製著,就是出自這個姑娘之手。
這姑娘不是君小姐,也不是君小姐的徒弟,只自稱是賬房。
一個賬房做出的藥是真的假的?
“吃了會不會死啊?”有人尖刻的質疑著。
面對質疑,這個姑娘直接將這人要買的藥仰頭吃了,嚇了眾人一跳。
“我一日不死,九齡堂的藥就一日不賣你。”她乾脆利索的說道。
這簡直比當初的君小姐還猛。
這哪裡有半點濟世救民的氣度,開個醫館藥堂還上天了,有骨氣的人還不啐她一臉。
但江友樹高估了京城民眾的骨氣,大概是被君小姐磨的沒了骨氣,又對這種羞辱上了癮,縱然眼前的女孩子不是神醫,被這一句罵罵的都屁顛顛的上趕著去了。
簡直不可理喻。
吃死你們算了。
江友樹想到這裡有些煩躁的站起來。
“但這一次可不是別的藥。”耿大夫說道,“是痘苗。”
“千真萬確嗎?”江友樹皺眉說道。
耿大夫有些委屈。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