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顯然很適合君小姐,些許的窘迫散去,她也笑了笑,想到了前不久他們有關一見鍾情的閒談。
一見鍾情肯定不是,如果是的話君蓁蓁也不會死,也不會有今日的自己。
想到君蓁蓁,君小姐沉默片刻。
“這件事有些不好說。”她說道。
她的神情認真,也似乎是在研讀一道經義。
這的確是一道經義。
如果此時此刻是君蓁蓁,聽到寧雲釗這句邀請,一定會歡喜不已。
但如果此時此刻是君蓁蓁,寧雲釗並不會說出這句話。
一見的君蓁蓁並沒有讓他鐘情,相處來往讓他如今做出如此決定的是楚九齡。
但如果沒有君蓁蓁,他也沒機會與楚九齡相識來往。
不知道別的女子面對這種情況會是什麼反應,但寧雲釗覺得君小姐這樣是特別的好。
沒有嬌羞失措沒有驚慌退避。
就像前幾日對坐研討一見鍾情那般,飲食男女坦坦然然,心有慾念卻並不褻瀆。
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好說。
先前的種種可以不說,但今後的種種事還有很多。
不過既然他已經認清了道心,做了這個決定,那麼必將一心為之而努力。
“你不用現在就說。”寧雲釗說道,“你可以想一想。”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
“距離十五晚上還有兩天一夜。”
這種有些俏皮的輕浮的話第一次說怪有些不好意思的,但願她不會著惱。
君小姐沒有著惱,聞言笑了。
看到她笑了,寧雲釗心裡再次輕鬆幾分,再難的事只要去做了,其實也並不難。
“那我先走了。”他說道。
君小姐搖搖頭。
“不用,這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說。”她說道。
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不用也不需要想那麼多。
不需要嗎?寧雲釗看著她。
也對,這種事只要從心就可以,的確是很簡單的事。
“多謝公子邀請,只是很抱歉。”君小姐說道。
她神情平靜,眼神坦然,聲音輕柔而乾脆。
抱歉自然不會是因為接受他的邀請。
寧雲釗沉默一刻。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他抬起頭含笑問道。
這個問題依舊很簡單。
君小姐看著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和思考。
“不合適。”她說道,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不想。”
不合適是說客觀外因,比如她家和他家的恩怨糾葛。
而她不想則是主觀意願,她從心。
這回答精確而真誠,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可以挑剔和反駁。
就如同她的棋風,最後一刀斷的乾脆利索毫不留情。
寧雲釗笑了笑。
“這樣啊。”他說道,也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答的也乾脆利索,對君小姐抬手。
“那我就先走了。”
君小姐還禮,看著寧雲釗走了出去,靜靜的立了片刻。
這就是被人喜歡,以及表達心意嗎?
就像以前行走在外,偶爾見過的那些少年男女隔柳相望欲語還休,相視脈脈。
少年傾心,少女多情,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君小姐抬手撫上自己的臉。
這種事她一直是旁觀者,也從未傾心過以及被人傾心過,然後成親瞭然後死了。
沒想到現在會遇到這種事。
她的嘴角浮現一絲笑。
只是可惜啊,可惜這時候不合適。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要救治父親的病便無憂無慮的九齡了,她揹負的是血海深仇,要做的是皇權更迭這般大逆不道的事。
她無暇也不想兒女私情成婚論嫁。
君小姐垂下視線上前關上了門。
堂內的燈被吹滅,少女的身影搖曳沒入夜色。
……
八月十五的夜來的格外的早一些,在寧雲釗帶著小丁前往寧炎家的時候,街道上已經花燈如星河,人潮湧湧。
“今晚一定很熱鬧。”小丁高興的說道,“到時候我們去哪裡賞燈?城外還是城內?”
“今晚當然是在叔父家裡賞燈了。”寧雲釗說道。
小丁愣了下。
“公子,不和君小姐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