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一個寫,很快寧炎看完了几案上三張,寧雲釗也停下筆。
寧炎不待墨幹就拿起來,專注的看完。
“雖然你禮部試只得了第三名,但沒到殿試一切都未定。”他說道,“這幾篇文章我先不做評價,你自己且修改,等晚上拿來我們再詳談。”
寧雲釗應聲是,起身相送看著寧炎也不撐傘在細雨中離開。
站在遠處的小丁探頭探腦。
寧雲釗笑了笑對他招招手,小丁立刻樂顛顛的過來,臉上難掩激動。
相比於外邊看榜的人,寧雲釗則是昨日就知道名次了。
禮部試第三名呢。
這意味著殿試肯定會在前十。
雖然殿試就在幾日後,但寧炎還是立刻用驛馬將禮部試的名次傳到家裡,信上還自然叮囑一句切勿失態,雖然他本可以將等待殿試結束後再將最終的訊息送回去,這樣就不用叮囑這句話了。
但寧氏子弟的前程,關係寧氏家族風光延續的大事,饒是宦海沉浮多年的寧炎也無法做到不失態。
寧炎還做不到,小丁這個僕從的就更沒必要做到了。
“公子,你想吃什麼?我去外邊給你買點。”他壓低聲說道。
為了迎接殿試,寧雲釗這幾日並不比前些時候輕鬆,功課也不少。
“我又不是貪嘴吃的小孩子。”寧雲釗笑道,“我沒什麼想吃的。”
小丁哦了聲,搓著手有些站不住,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然後他就聽到公子的聲音在再次響起。
“光華寺那邊怎麼樣了?”
小丁站住腳,哦了聲,他突然想到一句詩,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第四十六章 相識當念
作為公子的書童,他當然知道杜康是酒。
他覺得這詩說的也可以用在這裡,別人解憂是酒,對公子來說應該佳人就是酒。
“君小姐應該已經回九齡堂了,已經沒人往光華寺去了。”小丁說道,“我一路走來見到好幾個醫館都燃放炮竹,這幾個醫館的大夫都是當初跟隨君小姐治痘瘡的,現在都掛了九齡堂痘苗的牌子,可以接診種痘的人了。”
算時候也差不多了,寧雲釗笑了笑,吐了口氣。
每次都是這樣,看似驚險無路這女子卻總能走出路來,且看起來輕鬆又理所應當。
沒事就好。
他抬頭看到小丁古怪的神情。
這些人永遠不會懂,就算不能兩情相悅,他也相信他們是朋友,一起喝過酒談論過一見鍾情的朋友。
再簡單點說,他們認識。
惦念一個認識的人是很正常的事,無關性別,更無關求而不得。
只是。
寧雲釗還是停頓下,有些微微的緊張。
不知道她是否知道禮部試的成績。
這個念頭有些苛刻了。
她家裡人也沒人科舉,她又忙著事關自己事關天下蒼生的生死大事,她是個小女子,但卻關注著他這個男人家都沒有過關注和經歷的事。
寧雲釗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才要拿起寫好一張文字,有小廝從外邊疾步而來。
“十公子,有您的賀禮。”
榜單今日公佈了,很多同窗好友看到了都會送來祝賀,雖然殿試還沒開始,最終結果還沒落定,但至少他是個進士了,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已經足夠慶賀了。
寧雲釗含笑點點頭,示意小丁接過來,卻並沒有看的意思,等殿試結束後再一起回禮吧。
小丁接過禮帖,掃了眼神情一怔,咦了聲。
“公子,是君小姐的賀禮。”他說道,一面遞過來。
寧雲釗微微一怔,看著小丁手裡的帖子,上面清秀的小字以及九齡堂的印章,笑了。
不如她,自己不如她。
竟然還會猜測她會不會看一下禮部試的榜單,他們是舊識同鄉,問一下恭賀一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寧雲釗沒有伸手接過帖子,對小丁笑了笑。
“好,先收起來吧。”他說道,拿起几案上的文章,專注的看起來,一面提筆修修改改。
……
“管他考什麼樣。”方錦繡說道,敲著桌子,“管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啊。”君小姐說道,對方錦繡笑了笑,“但我們認識。”
方錦繡哼了聲。
“何止認識,還是仇人呢。”她說道。
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