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僕從擠在一個屋子裡,他睡床,僕從就只能打地鋪了。
夏日夜晚悶熱,窗戶開啟著,可以看到內里正在鋪床的一個身穿常服的男人,而另一個留著鬍子相貌普通的僕從則垂手站在一旁,神情若有所思。
“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他開口低聲說道。
聲音柔順,語氣隨和,與他僕從的身份融洽無比。
鋪床的男人聞言立刻轉過身來。
“這種事也很難說。”他說道。
聲音醇厚,帶著幾分官威,但昏暗的油燈下,面對這個僕從他的神情恭敬,與他的身份很是違和。
“大人…”鋪床的男人接著開口。
聲音剛出口。那僕從忽的抬手,同時眼神犀利的看向視窗。
“誰在哪?”他喝道。
伴著他的喝聲,人已經到了門邊開啟了門。
門前傳來一聲驚呼,有人踉蹌的後退。
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穿著簡樸,頭髮也亂糟糟的,夜色裡只看到臉上沾著的黢黑。她的手裡拎著一個木桶。裡面的熱水騰騰。
她看起來是正拎著水桶經過,被突然走出來的人嚇到了,驚慌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幹什麼的?”官員走出來嚴厲的問道。
僕從已經退到了他的身側。低垂著眼看著這女孩子。
“我,我送水的。”女孩子結結巴巴說道,聲音粗啞,戰戰兢兢的指了指旁邊的一間屋子。
那邊的屋子裡也亮著燈。顯然有人還沒休息。
這個女孩子…應該是那個驛卒的家眷。
那驛卒有個老妻有個女兒,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忙碌了好一陣。
官員不在在意。
“還有熱水嗎?”他隨口問道。
女孩子神情驚恐。
“這是。這是那邊先要的。”她說道,又忙怕這位官員發火,“我再去燒,大人稍等。”
官員也不是為了要熱水。擺擺手轉身進去了。
女孩子慌里慌張的施禮,然後才拎著木桶向旁邊的屋子走去。
僕從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她,看著女孩子敲響了旁邊的屋門。一個已經換了裡衣的男子開啟門。
“大人您的熱水。”女孩子說道。
男子嗯了聲伸手接過拎住一手關上了門。
女孩子吐口氣,抬袖子擦了擦頭上臉上的汗。臉上因為燒火沾染的灰更被抹的一塊塊,她拍了拍肩頭沒敢多歇息疾步向後院走去。
僕從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
女孩子走路拖拖拉拉,帶著鄉下女孩子無人管教的散漫姿態,還不時的聳聳肩頭晃晃脖子,緩解疲憊。
僕從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她,一步兩步三步直到她拐過屋角。
僕從默默的站了一刻,才轉過身進了屋子並且關上門。
“是有什麼問題嗎?”屋子裡的官員問道。
僕從笑了笑。
“暫時還想不到。”他說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