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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句話,面前的女孩子依舊沒有憤怒,反而笑了。
寧大夫人不由眼一晃。
這個原本被她歸到只能算模樣不錯的女孩子,一笑起來竟然讓人有些驚豔。
不過這女孩子的笑來得快去的也快,眨眼就消失了。
寧大夫人也是女人,對女人的驚豔也是很快就消失了,她更多的應該是要生氣,但這女孩子的笑並沒有半點譏笑嘲弄,就如同聽到長輩良言而開心的晚輩一樣。
這當然不會是這女孩子的真實感覺反應。
寧大夫人很不高興。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掩藏自己情緒的女子,真是可怕。
就算不論出身,她也不會選這樣的女子做自己的兒媳婦。
總之,這一面見下來寧大夫人終於認可了寧雲燕的話,這個君小姐真是令人厭惡。
“大夫人真是自謙。”君小姐說道,“不過寧家雖然出身賤鄙,但也是民眾們交口稱讚的仁富之家,大夫人莫要妄自菲薄。”
寧大夫人大怒。
寧家先祖是給人放牛割草的長工。
這君小姐是在罵他們寧家至今還是賤民。
“織蓆販履的小兒也能當皇帝。”大夫人壓下怒意,讓自己的語氣更溫和,“只要自己爭氣,金石也能為開,我們寧家的祖先沒有耽於富貴,頭懸梁錐刺股靠著自己讀書求功名,才有了從賤民轉為官身,能夠為君為民效力盡心。”
她在自己爭氣以及靠著自己上加重了語氣。
“這些,可不是靠著攀上誰就能得來的。”
君小姐笑了。
“當年你們寧家第一個老爺的功名是花錢買來的,靠著錢打通了上上下下,攀上了府學的大人老爺。”她立刻說道,“如果不是那位大人老爺提攜扶持,你們家的老爺們現在還挖煤呢。”
寧大夫人氣的有些發抖。
她第一次見這種賤婢,羞辱罵人如此輕鬆隨意。
同時心裡又難掩驚訝。
她怎麼知道這寧家的秘聞?
這秘聞可是百年前的事,而且又涉及官場私密,且是沒有被發現的私密,要不然那時候的寧家也會就此官途順遂了。
這種事在寧家也幾乎沒人知道,寧家的人才不會去議論百年前先祖的事。
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恰恰是因為她不是寧家的人。
結親的時候要打聽男方底細,而那時候她的祖父正在朝中負責修書,因為閒來無事就特意去翻找有關寧家幾百年的記載,恰好翻到百年前一個御史罵寧家那位老爺科舉舞弊,當然最終不了了之,皇朝更迭之後更沒有人再理會這件事。
百年前的事,更何況花錢捐個官的也不是沒有,她的孃家人自然不會把這件事當做寧家的人品行有虧,只當做一個笑談笑了笑就過去了。
這個一直在偏遠的撫寧隨父為官生活的丫頭怎麼知道?
難道君應文那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吏能打聽到?
或者是方家?
方家可是一個商戶,雖然有錢,但本朝一直對商戶打壓歧視,官府的人或許會願意從商戶手裡撈錢,但絕不會跟他們來往過密。
方家哪裡有那個本事手眼通天拿到京城朝中私密的文書?
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回事,這個君小姐如此窺探寧家,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寧大夫人聲音有些沉沉說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世間很多事可以用錢辦到。”君小姐柔聲細語說道,“你們寧家百年前花錢買了官擺脫這賤民之命,那現在也可以花錢買了這婚書,擺脫這賤名之命。”
什麼叫賤名之命?
接二連三的被如此折辱,寧大夫人的好脾氣也忍不住了,臉上不再有溫和的笑意。
“君小姐這話說的我聽不懂。”她說道,“婚書是婚書,買賣是買賣。”
“這有什麼不懂的,欠債還錢而已。”君小姐神情依舊,“婚書是婚書,也是買賣,你們寧老太爺當初沒錢,又不想揹負忘恩負義的惡名,就拿自己的子孫婚事做酬謝,如今反悔要收回子孫的婚事,自然就要拿錢來抵這忘恩負義之名。”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寧大夫人氣的發抖,但忽的又冷靜下來。
“君小姐是說真的?”她問道。
她想到了,她是抱著羞辱這女孩子的目的來的,而自從一見面這女孩子其實也在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