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人。
就像曇花一現,就像煙花燦爛。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他讓世人在這個時候看到他,看到一個來觀燈的他,而不是作為一個擺設的新郎,作為那個女人的陪襯。
惟願孑然去,休被他人辱。
方承宇看著街上懸掛的各色花燈,聽著兩邊喧鬧的笑聲喊聲。
“真美啊。”他自言自語說道,又忍不住回頭看去。
越過湧湧的人群,他看到也正走過燈架山的那女子。
那個女孩子不知什麼時候落在的後邊,或者她原本就不想跟他們一起而故意走開。
或許是所有人都跟隨方家的車湧來。那女子的四周顯得有些空寂。
她站在燈架山下抬起頭看著燈山,燈光傾瀉在她身上,顯得清麗又孤寂。
只是一眨眼間,人群湧湧遮住了他的視線。
柳兒從燈上收回視線,將一顆瓜子塞進嘴裡嘎吱一聲響咬碎。
“小姐,她們走遠了,咱們還跟她們一起嗎?”她含糊問道。
君小姐看了眼前方熱鬧的街道。
“火神廟那邊也是燈吧。咱們去那邊看吧。”她說道。
柳兒高興的扔掉手裡的瓜子。
“好啊好啊。這裡沒法看了,都不是看燈,看耍猴似的太丟人了。”她說道。
“不丟人。”君小姐說道。“挺好的。”
柳兒吐吐舌頭,湊近君小姐。
“小姐,她們走遠了,聽不到。不用說好話哄他們。”她低聲嘻嘻笑。
君小姐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
“走吧。”她說道。“各有所求,我該去求我想要的了。”
就在她們轉身走開沒多久,有人從街上熱鬧的人群中擠了出來,站在燈山架後提鞋。俯身再加上陰影遮住了他的形容。
“這陽城的人有毛病啊,還以為看什麼大美人呢,他孃的竟然是個男的。真是莫名其妙,害的老子白白被踩丟一隻鞋。”
陰影后傳來嘀咕聲。緊接著人影離開,燈山架後悄然無聲。
……
火神廟街上亦是燈火輝煌,這幾日天晴,月光明亮,天地交匯相映。
街上的人潮湧湧,但此時卻不是因為觀燈。
“快,方家的癱子出來了。”
街上的人喊,伴著這喊聲頓時人亂跑。
幾個年輕人躲避不及被撞的東倒西歪。
“跑什麼啊,那癱子又不是立刻就死了看不到了。”一個年輕人皺眉沖人群說道。
另一個年輕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文明兄,別這麼刻薄。”他說道。
被喚作文明的年輕人哼了聲。
“我這叫刻薄嗎?”他說道,轉頭看身後的人,“雲釗,我這叫刻薄嗎?”
站在他身後是一個穿著寶藍斗篷帶著風帽的年輕人,此時他俯身撿起被撞掉在地上的幾本書。
“與他何干。”他說道,站直了身子,明亮的燈下照出他半邊面容,正是寧雲釗。
這個他自然說的是方家的少爺。
說話的年輕人笑著伸手搭住他的肩頭。
“那與你呢?”他意有所指的問道。
那個癱子是方家的人,引的滿城人去看,當然癱子也不想這樣,這事與他無關。
而方家還有一個人,引的寧雲釗被滿城人談笑身價。
寧雲釗看他一眼。
“與我何干。”他含笑說道。
他人笑我談我,又與我何干。
幾個年輕人便都哈哈笑了起來。
“家裡人肯定想不到你會來陽城看燈,還以為躲起來了。”
“的確如此,他人的說笑與我何干,我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大家說說笑笑繼續前行。
“這樣更好。”一個年輕人拍了拍手,“以往火神廟的街上擠得水洩不通,今日託方家少爺的福氣,我們能得個自在。”
因為方家少爺觀燈在另一條街,而大家都像看方家少爺,所以人潮湧去,火神廟街倒顯得冷靜了很多。
現在他們所走過的是雜耍藝人,為了招攬觀眾,這裡也佈置著花燈,更有兩個小姑娘將花燈做的桶在腳上蹬的飛轉,流光溢彩。
只可惜觀眾比先前少,叫好聲不多。
寧雲釗等人站過來齊聲叫好,各自拿出一把錢扔進簸籮裡,被班主連連躬身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