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半蹲在車後,手裡緊緊的按著一塊木板,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那些婦人沒有懼色,陣中的兩個女孩子更是神情淡然。
她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打仗?知不知道怎麼打仗?
金兵越來越近了,這時候應該可以先進行弓弩手的一波對戰了。
那邊的金兵已經舉起了弓弩,但這邊還絲毫沒有動靜。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了……
再這樣下去,等拿出弓弩也晚了,就要被人射成馬蜂窩了。
李國瑞再也忍不住了舉起弓弩就要大喊。
“放!”有高亢的男聲先一步響起。
終於要放了,放的有些晚了!
弓弩還沒拿起呢,李國瑞心裡狂喊,但下一刻還是不見兵丁們舉起弓弩,而是輜重車後的婦人們猛地齊聲呼喝,將木板按了下去,而輜重車上猛地有一塊木板陡然翻轉,其上有東西向前飛了出去。
石頭?這輜重車原來也是投石機嗎?
但這時候又不是城戰,平地砸石頭有什麼用!
砸的對方頭破血流還不如弓弩來的有效。
李國瑞就要發出一聲喊,但下一刻就聽得耳邊轟轟幾聲,地面一陣顫抖,眼前騰起一陣火光濃煙。
那些逼近的金兵發出慘叫滾到在地。
“放!”
十個婦人們再次在輜重車後用力的壓下木板,又幾顆黑乎乎的石頭飛了出去。
轟轟幾聲,金兵又瞬時倒下一片,哀嚎聲慘叫聲,刺鼻的濃煙,騰起的火光夾雜著血肉四濺。
原本肅正的金兵佇列已經陷入一片混亂,地上躺著幾十具屍首,更有幾十人翻滾慘叫。
這不過兩聲放,就滅掉了百人。
李國瑞耳欲聾,呆若木雞。
可怕。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石彈怎麼炸了?
第十八章 這仗怎麼打
伴著呼嘯聲,三個石頭再次划著完美的線落在前方的軍陣中。
轟轟三聲。
軍陣中人仰馬翻,慘叫聲呼痛聲讓前方衝殺的先鋒倒下一片,而後邊軍陣中也未能倖免,精神上心理上以及被戰馬亂跑擾亂了陣型。
三次過後,原本嚴整兇猛的金兵陣營已經變得一片混亂。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且不說對方的震驚,李國瑞等人也看呆了,耳邊嗡嗡嗡未散,腦子裡也一片混亂。
但這還沒完,只見旗幟刷刷揮舞,婦人們將輜重車又翻轉過來,眼花繚亂的一番動作,輜重車又變了樣子,十個婦人一起轉動一個絞盤,咯吱咯吱聲響中,原本放在車底的一杆杆如同長槍斜斜升起。
這是……
李國瑞只覺得嗓子發乾。
念頭才起,就聽的又是一聲放,嗖嗖的呼嘯聲輜重車上的長槍飛向金賊的陣營。
一根長槍眨眼就穿透了一個舉著大刀奔來的金兵。
不,還未停,不是一個,是兩個,三個……
李國瑞嚥了口口水。
一支長槍一串兵,一串。
長槍如雨,將金軍的陣營淹沒在狂風暴雨之中。
原來這仗還能這樣打啊。
這還打什麼啊,這簡直是屠殺。
……
長豐城牆上的守軍比往日緊張的多,一是天色漸晚外邊的人還不歸來,二是背後一群官袍嚴整的大人們怒氣沖天。
“出去幾天了?”他們憤怒的喊道,“一千人,竟然敢深入霸州境,你們知不知道霸州如今有多少金兵?”
孫三傑伸出一隻手掌。
“將近五千。”他說道。
“你還有臉說。”通判大人再也顧不得禮儀,兜頭啐道。
孫三傑忙叫冤枉。
“我原本說帶二千人去的,但那君小姐說一千人就夠了,二千人太多拖累行動,而且說守城人還是多一點,萬一金兵襲來,也能靠著人數獲勝。”他說道。
這話聽起來有點古怪,好像是說他們這二千人還不如一千人。
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時候,通判大人再次呸了聲。
“誰問你這個!”他喝道,“我是說你們是不是瘋了,一千人就敢往金人所在的地方跑。”
孫三傑神情肅重。
“大人,成國公之命,險而不懼,視死如歸。”他說道。
難道他們不知道危險嗎?但危險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