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們亦是色變。
“國公爺,您說句話吧。”他們不由急急說道。
這時候能阻住這些民眾的就只有成國公了。
但原本要出去面對文士民眾的成國公卻停下了,調轉馬頭後退。
“什麼話都不用說了。”他溫聲說道。
什麼都不用說了?為什麼?將官們面色更驚疑不定。
那是真的要讓這些北地流民鬧起來了?
這些人來的太奇怪,難道真是這是成國公的安排?
但這可是萬數人,可不是輕易就能安排的……
劍拔弩張,但眾人畏懼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揪著那書生的流民拳頭沒有打下去,其他流民也沒有蜂擁而上。
“我們要做什麼?”那流民聲音悲憤,一雙眼通紅的盯著眼前的書生,“我們倒是想問問你們要做什麼?你們把我們當成什麼?你們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人?”
“議和,在你們眼裡議和就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嗎?”
“割讓三郡就是皆大歡喜的事嗎?”
“你們只想著議和了就不會打仗了,你們就能繼續過太平日子了,你們可有想過我們?”
“我們,三郡的民眾,幾十萬人!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人!”
“你們有沒有想過,幾句話我們就不是大周人了,祖祖輩輩都是周人的我們就成了金人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所謂的不打仗了和平了,我們將成為什麼?““在金人的鐵蹄下,我們根本就是不是人!”
這一連串的喝問,讓書生面色慘白,也讓身旁其後的文士學子們神情變幻。
“是,不打仗了,你們有好日子過了,那我們呢?”一個老婦顫顫說道,“你們知道金人怎麼對待我們嗎?”
“他們殺光了我們整個村子。”一個小孩子喊道。
“他們把人當牲畜。”一個年輕男人喊道,扯下自己的破衣爛衫,露出一道道鞭痕,“我們當牛當馬,隨意被打殺。”
“他們拿我們當靶子練刀練箭,我一家子都死在他們手裡了。”一個老者哭道。
“他們吃人肉。”
“他們把我們當柴燒。”
無數的喊聲哭聲響起,敘述著描述著,在場的民眾似乎看到了那火燒連天到處哀嚎的場景,不少人都哭了起來。
就連那些書生們都忍不住身子發抖。
“你們在這裡,吃得好穿得好,過著太平日子,只聽到打仗就害怕,聽到花錢就叫嚷。”
“你們為了你們所謂的太平,就認為是成國公是這些兵將好戰引來的災禍,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金人不把我們當人,你們也不把我們當人。”
“成國公為什麼不退,為什麼要戰,這些兵將們為什麼赴死如生?因為他們把我我們當人,不是說拋棄就拋棄的物件!”
“他們不退不讓戰不休,是為了救助我們,是為了把我們幾十萬的三郡百姓帶回來,三郡割讓了,百姓沒有割讓!”
喊聲哭聲更為喧喧,人群也再次前進一步。
書生文人們再沒有氣勢,面色慘白的後退一步。
一個流民忽的衝到了一個書生面前。
那書生忍不住發抖,卻見那流民只是從他手裡奪過旗杆。
白底紅字的大旗上寫著亡國之兵。
流民紅著眼看著這四個字,猛地在膝頭折斷。
“是不是亡國之兵,不是你們說了算!”他喊道,“是不是有罪,不是你們說了算!”
無數的流民湧上將折斷的旗子用力的踩在地上。
“我們說了算!”
“我們說了算!”
為首的老者看著這些書生文人,帶著決絕。
“你們要問成國公的罪,要問這些兵將的罪,那就先問我們的罪,是我們有罪累及大周。”他沉聲喝道。
“問我們的罪!”無數的喊聲符合,振天振地。
文人書生們再次後退。
流民們再次上前。
那老者又回過頭,看著後方的軍陣。
“成國公,他們不迎接你們。”他說道,“我們迎著,他們攔住路,我們來開路。”
他說著邁步向前。
身後無數流民跟隨。
“他們不誇你們的功勞,我們誇!”
“往日你們護著我們,今日我們護送你們!”
一步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