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帶著幾分輕佻。
在這宮裡還沒人敢這樣跟陸雲旗說話呢,江千戶皺眉看起,見面前的宮殿廊下的錦衣衛中站立著一群太監。
這群內侍與其他內侍不同,穿的衣服有些古怪,奴婢不像奴婢,官員不像官員。
不過現在江千戶等人也不陌生,這就是皇帝讓司禮監新設定的緝事監的太監們,也就是袁寶為監丞的地方。
跟錦衣衛差不多,奉命刺探監察,名義上是協助北鎮撫司行事,但實際上並不如此。
“陸大人,陛下正與袁公公說話,您請稍等。”為首的太監似笑非笑說道。
皇帝傳陸雲旗來又讓他稍候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江千戶的面色微微惱怒。
陸雲旗神情木然無波,一語不發轉過身便如同其他錦衣衛一般侍立在廊下。
江千戶冷冷看了那內侍一眼,也跟著站過去。
見他們這樣,那內侍反而有些無趣,撇撇嘴也不再說話了。
內裡的袁寶正小心翼翼的將密信展開給皇帝看。
“分了三股。”他說道,“那方家少爺為大,七十二家票號得五十,且選的都是繁盛之地,三個小姐,大小姐二小姐合股分得十六家,三小姐方錦繡最少,只有六家,不過選的是靠近京城的。”
皇帝看著信紙,神情不虞的哼了聲。
“這都是朕的。”他說道,“如果沒有朕,哪有他們如今這些。”
袁寶賠笑應聲是。
“可不是嘛。”他說道,伸手指著信上,“是真的分了德盛昌,大小姐二小姐的票號改名為東豐源,三小姐這個改作了大恆昌,這改了名字,對於票號來說就真的井水不犯河水了,好好的德勝昌就拆的七零八落了。”
“真是敗家子。”皇帝說道,將信紙拍在桌子上,“只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不孝子孫。”
袁寶笑嘻嘻的應是。
“那趁著還沒被他們敗嘍,奴婢給陛下拿回來?”他問道。
皇帝思忖一刻。
“做的穩妥點。”他說道,又想了想,“先撿著大的來,幾個女孩子的過家家似的不用不理會,等大的倒了,她們那些一陣風能颳倒。”
袁寶歡喜的應聲是,又抬起頭帶著愧疚。
“陛下,奴婢沒辦好差事,陛下還這樣寬恕信任奴婢…”他哽咽說道,用袖子抹淚,“要不,這件事讓陸大人跟奴婢一起來做吧,免得奴婢無能…”
“行了。”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有你的事,他有他的事,混在一起怎麼做?你做不好,朕罰你就是,不用擔心。”
袁寶樂呵呵的噗通跪下叩頭。
“謝陛下。”他說道。
袁寶走出殿外,挺直了腰背,內侍們也立刻湧來圍住他恭維的說話。
“喲,陸大人來了。”袁寶似乎才看到陸雲旗,忙抬手施禮,堆起笑,“您快請進,陛下正問您。”
說得好像陛下讓陸雲旗進去還得透過他似的,江千戶神情更冷了幾分,陸雲旗似乎沒聽到也沒看到他,已經越過他徑直進去了。
袁寶些許無趣,乾笑幾聲帶著內侍們揚長而去。
殿內皇帝將手中的奏章放下,看著陸雲旗。
“朱山往北地送了什麼密信?”他問道。
第七章 有你的周全
皇帝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直呼朱山的名字。
陸雲旗應聲是,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拿出一封信。
竟然不只是窺探了內容,連信也能復刻出來,皇帝神情滿意。
“看來朱山的信使已經被你拿下了。”他說道。
“他的妻子剛有了身孕,要當爹的人,總是願意為子女們多考慮。”陸雲旗說道。
他的聲音木訥醇和,聽起來很是真誠。
然而配上他的面容以及再細想他所說的意思,就讓人不寒而慄。
皇帝沒有不寒而慄,而是笑意更濃,開啟信一目掃過,然後冷笑一聲將信拍在桌子上。
“既然那麼喜歡對北地政務指手畫腳,幹什麼還不上書請回。”他說道,“就等著朕請他嗎?讓大家看看他是多麼勞苦,讓大家看看是朕離不開他?”
陸雲旗沉默不語。
這種問題皇帝不用他回答。
皇帝牢騷幾句就停下來。
“清河伯不會讓朕失望吧?”他問道。
陸雲旗俯身。
“陛下很快就能看到了。”陸雲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