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哨兵瞪大眼,下意識的就要去拔出身後的弓箭,但還是晚了一步,眼前寒光一閃,那金兵已經撲過來,長長的鐮刀直直的劈過來。
鮮血四濺。
第三十八章 不退
鮮血四濺,一個金兵脖子被一支長槍刺穿,他發出一聲嚎叫伸手抓住長槍,但下一刻就被一旁重來的周兵一腳踹下城牆,但這周兵還沒來得及喜悅,旁邊一把鐮刀砍勾住他的脖子,一拉一扯,周兵湧血慘叫著倒下。
城牆上城牆下廝殺一片,到處都在肉搏血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死傷過半的金兵終於停下衝擊,倖存者拖著死傷金兵隨著號聲退去。
夕陽的餘暉照在雄偉的城池上,城池上下已經不復以前,到處都是累累血痕,屍首殘肢,地上散落登城的長梯,城牆磚上滿是刀槍箭痕,煙火四燃。
廝殺聲退去,呻吟痛哭哀嚎聲遍佈。
活著的在垂淚,輕傷的在呻吟,重傷的在痛嚎。
鎧甲刀劍相撞的聲音夾雜其中,這是兵丁在清理城牆,以待重新佈防,迎接敵人的再一次進攻。
清河伯滿身血跡,頭盔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斑白的頭髮幾乎變成了雪白,凌亂的隨風飄動。
他站在城牆上,看著這滿目瘡痍神情沉沉。
“這次傷亡多少?”他問道。
“還沒清查出來。”一個將官低頭說道,“粗略估算戰死的有一千多人。”
對於一場攻守戰來說這死傷數目也算正常。
然而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的死傷了,算下來數目就驚人了。
另一方面來說,之所以說這死傷數目正常,也是因為死傷之後,還有兵馬補充上來,但現在他們沒有兵馬可補了。
死一個少一個,傷一個廢一個。
清河伯轉頭向後向左右放眼望去。
原本的軍陣已經收縮回防了,雖然營帳旗子還在,但清河伯知道這大軍已經被打殘了。
而金人那邊,清河伯又看向前方,比起先前看不到的營地,此時密密麻麻可見。
這一戰,勝是早就不想了,戰敗,以及死是註定的,就看早晚了。
“伯爺。”忽的一個將官上前低聲,“末將觀察過了,西面金人薄弱,不如我等護著伯爺突圍。”
此言一出其他的將官神情都微動。
“是啊,伯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伯爺,末將願意留下抗敵,請伯爺殺出重圍,將來為末將報仇。”
接二連三有將官站出來說道。
“荒唐!”清河伯沉聲打斷他們,“我鄒江從未在金人面前逃過。”
將官們神情複雜。
“伯爺,我等不是說伯爺怯戰而逃。”一個將官懇切說道,“只是這樣死的不值…”
清河伯再次打斷他。
“你錯了,這樣死才最值。”他說道,語氣沉沉,“此守戰最關鍵的是一口氣,如果我等突圍,那這口氣便洩了,我軍將立刻潰散,人人奔逃。”
他伸手指著前方。
“在這數萬金賊虎視眈眈下,會是什麼結果你們想不到嗎?”
眾將官看向前方,面色慘白,似乎看到了那人人逃命,金軍鐵騎肆虐絞殺的場面。
“那種場面之下我們根本突圍不出去。”清河伯聲音平靜的說道,“更何況,我們內中先潰,外邊的援軍必然被累害。”
援軍…
竟然還想著援軍。
幾個將官神情苦澀,都這麼多天了,根本一個援軍也沒看到,不知道是都怯戰而逃了還是被金人打殘了。
沒有訊息傳進來,金人也沒有半點潰亂退散。
他們就像一個孤舟被扔在汪洋中了。
伯爺竟然還等著援軍,這是自己騙自己好壯銳氣吧。
“金賊勢大,然只要我等堅守營寨,比起曠野上奔逃更有生存的希望。”清河伯肅容說道,“到時候待援軍趕到,內外夾擊,必將能殺出一條生路。”
他說著聲音拔高。
“我等為將為兵那一日起,就已經捨身為國,需勇猛殺敵,若再有人敢言退怯。”
他說著將手中的長刀猛地揮下,一個滾落在地上的金人的頭盔被一刀斬裂。
“就地正法。”
眾將官肅然跪地齊聲應是。
“來,趁此造飯。”清河伯說道,看向後方,“糧草已經不足,酌量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