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父親的病是治好了,他不會因病死了,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冰兒雪兒。”她說道,看著還俯在地上哭的雪兒,“後來我在宮裡遇到了冰兒。”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
“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因病死了,冰兒也因病了,都死了。”
雪兒的哭聲更大,終於跪行上前抓住君小姐的裙角連連叩頭。
“殿下殿下都是奴婢們的錯。”她哭道。
君小姐身後撫了撫她的頭。
“我們都沒錯,錯的不是我們。”她說道,“不要哭了。”
……
“那您怎麼,怎麼成了?”
被安撫一刻,雪兒顫聲問道,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
這個陌生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君小姐說道,也看了自己一眼,“我以為自己死了,醒來就成了君蓁蓁了,這是老天有眼,要還我公道。”
雪兒連連叩頭。
“是,是,殿下。”她再次哭道,“殿下,我願意去作證,我會作證的。”
“別傻了,現在做什麼證。”朱瓚悶聲說道。
君小姐也笑了笑。
“你會作證的,但不是現在。”她說道,“你就平平安安的等著吧。”
雪兒連連點頭應聲是。
室內沉寂一刻。
君小姐看朱瓚,朱瓚正偷偷看她,視線相撞忙移開。
嚇到他了吧?
君小姐笑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可以問我。”她說道,又想到什麼,“蕭娘子和青山軍,你大概已經猜出來了,他們是我師父,也就是張神醫的家人。”
朱瓚哦了聲,視線亂飄。
“說起我師父,就有更多的故事了。”君小姐說道,要開口又停下,“不過這些與你更無關了,就不提了。”
朱瓚再次哦了聲。
看著再不復往日機敏話多的朱瓚,君小姐笑了。
“你要是沒有別的問題,就先去歇息吧。”她說道。
朱瓚哦了聲,轉身就走了。
這般的乾淨利索,君小姐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看著還跪坐在地上的雪兒。
“雪兒你也去吧,跟以前一樣,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就當今日的事沒有發生。”她說道。
雪兒大著膽子抬頭看她。
“我知道今晚我說的事太過於詭異。”君小姐看著她,“但我相信雪兒你能做到一如既往,冰兒已經死了,我們都不能死,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雪兒用力的點點頭,原本惶惶的眼神漸漸堅定。
人都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君小姐一人,她坐在椅子上未動,許久才長長的吐口氣,抬手熄滅了屋子裡的燈。
夜色沉沉,燈火昏昏。
有腳步聲響起,夜巡的護衛立刻警惕的看過去,尚未看清就聽得一聲痛呼。
朱瓚嘶嘶吸著涼氣,伸手按著額,只覺得頭暈目眩不由彎下身。
“世子爺?您沒事吧?”護衛們圍上來關切的問道。
怎麼好好的往樹上撞?
世子爺吃醉了?
就算吃醉了,世子爺也不是那種看不清路撞樹上的人啊。
朱瓚低著頭擺擺手。
“沒事沒事,我在找東西。”他悶聲說道,“你們走吧走吧。”
原來是找東西啊?
護衛們舉著燈向樹下照去,這裡有什麼東西嗎?
不過朱瓚不主動說,他們也不會主動問。
“世子爺,需要燈嗎?”一個護衛問道。
朱瓚擺手。
“不用不用。”他說道,依舊彎著身子似乎在尋找什麼,“你們走吧。”
護衛們不再遲疑施禮走開了。
直到這些人走開,朱瓚才抬起身,伸手再次按著額頭,碰觸到撞傷的地方嘶嘶兩聲。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罵了句髒話,站在原地有些怔怔。
這是哪裡啊?
他皺眉嘀咕。
真是丟人,怎麼就迷迷瞪瞪的了?
額頭上的疼痛讓他漸漸清醒,想到方才發生事,他不由用力的吸氣吐氣。
楚,九,齡。
她是,楚九齡。
撲稜一聲,朱瓚嚇得打個哆嗦,一聲怪叫一隻夜鳥從頭頂滑過。
“孃的。”朱瓚再次罵了聲,擦了擦鼻尖上冒出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