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既不是九哥常吹的那些《折柳》、《臨江仙》、《雨霖鈴》,也不是宮廷樂師們常吹奏的曲子,那聲音宛如天籟,又似特意譜給這月色、湖泊、杏花、飛瓣。聽得月兒託了腮如醉如痴,而玉離子小王爺眼裡漸漸泛起波光粼粼。
笛聲乍止
“明天隨軍遠行,可是不捨爹孃?”
月兒點點頭,雖然對父皇生疏淡漠,但母妃卻令她割捨不下。母妃雖然不是她親孃,但待她這個有著一身怪病人人避之不及的孩子,母妃卻是比親孃更親。
月兒反問:“明天就出徵,為什麼不去陪陪你娘?”
玉離子側頭漠然望著月兒,愣愣的擠出幾個字:“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她。”
月兒鼻頭微酸,原來小王爺也是苦命的孩子,從小沒了娘。於是安慰他說:“月兒的親孃也早就過世,現在的母妃是月兒的養母。”
“同命相憐。”玉離子忽然冒出這麼句蹩腳的話,接著又吹起了蘆笛。
聽著那盪漾在月色中的飄渺音律,望著小王爺在月色下清峻的面容,月兒不由得又想起從小依賴的九哥。
九哥也是清冷中含著一股不屈的倔強,就同眼前這小王爺一般神情。
一曲終了,玉離子側頭看看月兒,月兒那小臉上斑駁陸離掉著幹皮,混著一塊塊新露的粉紅色沒面板般的嫩肉十分的怪異。
“你的病是如何惹上的?”玉離子問。
月兒毫不避諱的答道:“月兒自己是記不得的。聽人講,是月兒三歲的時候,九哥帶月兒去御花園曬太陽~”
“你是說康王趙構?”玉離子打斷月兒的話問道。
看著玉離子忽然變得緊張的眼神,月兒點點頭,她喜歡看別人提到九哥就動容變色的樣子。這回金兵進攻中原,就是為了去擒拿剛登基當皇帝的九哥趙構。
“九哥帶月兒去御花園捉蝴蝶賞杏花。那年九哥大概十六、七歲了還貪玩,見幾位皇兄在蹴鞠,一時忍不住腳癢就放了月兒在玉石凳上自己去玩~~~”
月兒笑著說著,眼裡流露出幸福的神采。